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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桃木梳 一把桃木梳_分节阅读_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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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谁敢跟他叫板说自己是主角,有时候,认命虽然是出于无奈,但能苦中作乐,总比扮一辈子苦情角色好!”她凄凉地说,说的是自己,也说了跟自己一样只能任命的人。

肖钰抬头惊讶地看着她,尔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道:“我写了这么多年小说,却不明白这个道理,真是惭愧!”

“现在明白了,或许你以后就不再是个言情小说家,我倒是期待你往后的作品。”来茴笑说,紧接着话锋一转道:“替我转告家逸,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抽个时间和我谈谈吧!”

家逸对来茴避而不见,并非是不敢面对,他只是理不出个头绪,他当然也想和来茴出国一走了之,但陪肖钰去妇检时,又亲眼看到了她肚里那个小小的谢家逸,初为人父的喜悦使他产生了浓浓的不舍之情,他常常会想到那个孩子出世时抱在手里时柔软的触感,嫩嫩的,滑滑的肌肤,那是他的亲生骨肉,有一天,他会蹒着两条腿,追着他喊“爸爸”——

湖边的柳条儿迎风扬起了绿梢,来茴站在树下,身后是那幢刚装修好的别墅,两指间的钥匙在阳光下反着银色的光。“这钥匙还你!”

家逸当然是不会收的,他坐在石墩上,风吹得他前额的头张扬凌乱,他不敢看来茴,只望着波光潋滟的湖面说道:“我送出去了就不会收回来!”

“随你吧,还钥匙只是个形式,反正那锁随便找个锁匠都能打开!”来茴手一扬,便将钥匙掷入湖心,荡起几个不大不小的涟漪,然后摊手道:“我没钥匙,往后是不会来这儿了!”

家逸突地站起身,一望向来茴,眼泪就跟着滚了出来,他拼命咽回抽泣声,痛苦道:“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么?”

“你要跟我在一起,然后惦记着另一个人,和另一个孩子,你以为我能那样大度么?还记得我也失去过一个孩子,那是你主张拿掉的!”来茴的小腹又痉挛了一下,旧事重提,她不是不怨的,还怨得很,只是,从前她不愿去提起罢了,而今相当于又受了回刺激,她说出来也图个痛快。

眼见家逸听了她的这句话后,高大的身躯剧烈的颤抖起来,就似摇摇欲坠,她揉揉头,和气了些道:“就这样吧,各归各位,各负各的责任,谁也别折磨谁了!”

一句话说出来很简单,接受却不是那么容易的。曾经似海无边的眷恋,温柔如水的缠绵,丝丝缕缕的牵绊,痛苦烦扰都是他们青春年少时共同的经历,他认定了她是他这一生的妻子,她也曾把他当作今生唯一的依靠,他们都只看得到对方,不做他人想。而在那么多变故之后,他们再次回到原本的轨迹,是要再携起手走完一生的,谁又知道变故没完没了,这次甚至不是误会,他们都清楚地知道——

回不到过去了。

势必是要分开了,而这次的分别,是永久地从对方的世界里抽离。

痛苦的根源在于不彻底,在于不能全身而退,他遗落了他的心在她的世界,在往后漫长的岁月中,都是找不回来的。

“来茴,你知道我是真爱你的!以前是,现在也是,将来还是,我想,如果可以恨多好,如果恨可以取代爱,如果往后的日子我只有恨,那我会过得好些!”

“那你就学会恨我吧!得不到都会恨的,那很容易!”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书上总有人说要预约来世,原来就是要弥补今生的遗憾!”家逸说道。“就下辈子吧,下辈子我变成一棵树,长在路边,等你来歇脚乘凉!”

“那万一下辈子我也变成棵树,跟你一南一北呢?”

“所以我现在跟你讲清楚,你下辈子还是变成*人,而我下辈子就变成一棵松树,每当你经过一棵松树,就仔细看看树干,流出松脂最多的那一棵就是我,那松脂是我的眼泪!”

“你这句话可真肉麻!”来茴强笑着,假意搓手上的鸡皮疙瘩。

“看,你觉得肉麻,我却是这样想的!”他的眼泪又涌出来,背过身去抹掉。“真是那样就好了,怕就怕,人根本就没有下辈子!”

“是有的,小时候外婆说过!”来茴安慰他,也说服自己相信。“我勉强答应你,下辈子,我会找到你,然后倚着你的树干乘凉!”

他们约定后,来茴冲他笑了笑,先一步走了,家逸挥了挥手,也背过身去,不再看她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身影。

这一次,不是擦肩而过,是背道而驰!

来茴想起了有一诗——

你笑了笑,我摆一摆手

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了。

-------------------【chapter 69】-------------------

一大清早的,来茴在机场送走了往后定居海外的许诺,真到离别的时候,其实是没多少话可说的,大概是因为都知道往后不再有机会见面了,说得再多也是白说,经年后忘了,岂不是白费了力气,但伤感仍是避免不了的,因而还是说了些“珍重,好好保重,以后要幸福”云云的话,除此,来茴是再找不出可说的了。

许诺走后,她在机场吃了份价格堪比普通西餐厅上等牛排的炒饭,再买了本杂志,便坐在麦当劳打时间——再过一小时,还要为徐亚送行。

相较许诺的意气风,徐亚却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都是湿冷的气息,来茴站得同他有点儿距离,却仍是感到从脚底板窜上一股冷意,她低头不看他瘦得有了型的脸,庆幸他出门时还记得刮了胡子,没引来人围观——怕他自己也不愿意走得如狼狈逃亡一般。

“真的要离开么?辛苦找来的工作也不干了?”来茴明知故问,算是在找话说。

“按照正常人的思路,我应该在他们的婚宴上喝个醉,起床后把一切都忘了,然后迎接新的一天?”徐亚自嘲道。

“那倒不是,唉——反正我也要走了,你不在这儿,我倒是少了个记挂的。”来茴想说几句俏皮话,可搜肠刮肚,平日里从旁听来,书上看来的风趣话楞是找不着一句,只得老老实实地伤感道:“回去也好,看这城市乱得,人活得辛苦,回去找个真正能陪你过上一生的人!”

“我说,要不你也别走了,咱俩被人选剩的凑合一下?”徐亚风趣道。

来茴白了他一眼,推着他走到安检处,骂道:“走你的吧!”

“还真傲啊,被嫌弃的还嫌弃别人!”徐亚说完,冲她挥挥手,笑道:“回去吧,到了卡塞尔给我emai1!如果你不是穷得很的话,打电话给我也是会接的——当然,那是我新女朋友不在的情况下。”

徐亚转身往里走,寻他的新女朋友去了,来茴从后面看到他的抬起了手,似乎往脸上抹了几下子,抹的也许是眼泪。她知道,经过这样的事后,徐亚再不是从前憨厚的徐亚,兴许,他变得风趣了,变得受女孩子欢迎了,可他却没了真心实意。

可,谁又管得着谁呢?

她能管住自己,就非常不错了。

想虽这样想,但她能管住自己把该忘的都忘了么?比如说那个人。

走出机场,外面阳光大好,排队等候的计程车周身闪着水银般的光,她走近一辆,拉开了车门,转瞬又关上,尔后跟司机抱歉道:“对不住,我不走了!”

她复走回机场,进了自动门里,有句话好像是这样说的——

爱,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

那晚,周于谦送来茴回家后,虽然心伤,倒是没怎么怒——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然而越是这样压抑,使得他的脸色永远都阴沉着,手下的人自是觉得压力倍增。因此,连日来,在国贸商业中心上班的员工均是神色疲惫不堪,公司高层战战兢兢,面对老板噤若寒蝉,只能约束自己的下属,以防出现任何小失误而遭来责备。

知道事情缘由的林秘书这几日尽量不去老板办公室,他很清楚老板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可以使他暂时松懈,不用以表面的威严来伪装,他想不透老板花了那么多心思,什么女人都能要得到了,怎还会为一个背弃他的女人神伤?他觉得是不值的,但一个谨守下属本份的人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

在门外站了两分钟,他才敲门进去。周于谦背对着他站在弧形落地窗前,手里的香烟已经快燃尽了,林秘书赶忙将桌上装满了烟头的烟灰缸清空,送到周于谦面前,才说道:“董事长,moio谢总送来请柬,婚期在月底!”

烟头落到地上,溅起了少许火红的星子,不一会儿便灭掉了,林秘书赶忙从地上捡起烟头,掐灭了才送上请柬。他料到老板误会了,急急地补充道:“新娘并不是来小姐!”

周于谦猛地侧过脸,怒盯着林秘书,仿佛他是在说笑话取乐他一般,使他受了辱,但仍是劈手夺过林秘书手里的请柬——火红的喜庆颜色,烫金的字,他迫切地翻开,没找着来茴的名字,才问道:“是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太清楚,据说新娘已经怀孕半年了,可能来小姐——”

周于谦摆手打断他的话,把请柬扔到桌上,佯作平静地说道:“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林秘书带上门,他又拿起那烫金字的请柬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立刻拨了电话给谢家逸,这一面势必是要见的,即便他觉得有损尊严,却也这样做了。

依然是他那个能静心的家,依然是靠湖的窗边,谢家逸面形憔悴地盘腿坐在地上,这次招待他的不是茶,而是烈性的威土忌,就着初夏的晚风,对饮两杯后,谢家逸微红着脸说道:“你一定会质问我孩子跟她谁重要是不是?”

周于谦并不理睬他,转动着手里的酒杯,望着窗外。家逸喝了口酒,自顾自地说道:“如果是一个爱我的来茴,她一定比孩子重要,我对不起谁也不会对不起她,可她不爱我,她要的只是一个能帮她忘记你的人!”他自嘲地笑了两声。“如果没这个孩子,我想她会跟我如普通夫妻生活一辈子,或许没有爱,但还有亲情,迟早哪天,她会忘了你!你说我推托也好,这个意外的孩子帮我做了个决定,他是我的骨肉,完全属于我的。而来茴,她并不完整。”他狠狠地抹了把脸,再道:“你在美国闹绯闻的那段时间,我只要哪天一早去找她,不出意外都能看到她的眼睛是肿的。我不是要一个完整的她,但亲生骨肉的分离,和她的不幸福,比起勉强留她在我身边,失去比得到多,算我自私吧!”

他的话音刚落,周于谦便碰翻了杯子,烈性液体顺着光滑的桌面淌到地上,一滴一滴地,仿佛是有声音般,清脆地敲打在心上。他双目炯炯地望着家逸,指责道:“你知道你给我惹来了多大的麻烦?而她,如果我也不要她,你考虑过她会受多大的打击?我没见过比你更自私的人,对自己爱的人都这般算计!”

谢家逸说不出话来,他甚至不敢抬头对上墙壁上的灯光,只管埋头喝酒,半晌后才扯了扯头道:“这世上少有人爱别人比爱自己多,你不是也一样,去美国不也计划着什么,你再爱她,能在众人的讪笑嘲讽下去爱么?”

周于谦看着手里的酒杯,气焰顿时灭了些去,稍过了会儿才缓缓地开口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爱她爱得霸道,我爱她爱得自私,我们谁都配不上她。若单纯从爱的角度来说,的确是这样的,但这世上没有能单纯去爱的感情。”

“没错!”家逸抬眸说道。“她爱得也不单纯,你周于谦若没有上亿的身家,又有什么值得她爱,值得她去谦就的?”

“但她只是一开始在乎这些,往后真在一起了,我就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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