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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 《与君AA》_分节阅读_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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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看了绿鄂一眼,迟疑地走过去,把手放入他手掌中。

绿鄂望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眼里的险些喷出火。

无忧绕到宁墨的轮椅背后,推了他离开,没看见宁墨另一只放在扶手上的手,阔袖半掩,手指轻弹,三枚金针从袖中刺出,飞向绿鄂,快得她无法反应。

绿鄂微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能叫出来,身体软瘫下去,又如同平常的呆傻。

云娘恰好走来,看见绿鄂的神情,等无忧推着宁墨走开,走上前,轻叹了口气,“你怎么还是死性不改,如果你不再起恶心,公子菩萨心肠,又如何能如此待你。你还是这么坏,如何能放心将你,交给你母亲?”

无忧推着宁墨到了一处幽静处停下,依着一株竹子,采了一片竹叶,折着小船,“绿鄂……”

“她说的没错,有我在,你和凤止无法交易。”宁墨看着在她手中渐渐成形的小竹船。

“我心意已决。”无忧将小竹叶船放到他手中。

他白皙的指尖轻轻抚过青幽小船的边缘,“我心意也决。”

就算是痛,时间长了,慢慢会淡,如果全忘了,空空荡荡,竟是何等苍凉孤寂。

“宁墨……”

“不必再说。”

“我真后悔不听绿鄂一句。”

“你不会后悔。”他抬眸起来。

无忧仰头,望着眼前的竹叶,笑了,“我觉得你比我自己,更了解我。”

宁墨默然,他倒宁可了解她少一些,也就少一些顾虑。

“你说,你是怎么办到的?”无忧背着手,笑嘻嘻地看着他。

他很想说,如果不开心,不用笑,这般笑,只会让人更心酸,“如果说,我看着你长大,你可相信?”

“原来,你也是会开玩笑的。”无忧有些意外,退开两步,将他从轮椅上拉起来,“既然能走了,为何不多走走,总赖在这上面有什么好?”

“那我陪你随意走走。”宁墨不忍拂了她的兴致。

“好。”无忧转身之际,脚下踩了翻了小石块,身体顿时失去平稳。

“小心。”宁墨不假思索地抓住她的手,将她拉拽回来,手心一痛,惊愕地睁大眼,“你……”

身体往后仰倒。

无忧将他拽回来,纤细的身体撑住他压下的高大身躯,“对不起。”

“是了了给的?”他意识渐渐模糊。

“嗯。”无忧抱住昏睡过去的宁墨,轻咬住唇,了了说过,这毒针除了让人睡上几个时辰,再不会有任何的负作用。

402 他的真心

无忧将宁墨送入房中,为他盖好被子,理顺他枕上墨黑长发。

又去镇子上买了两壶酒,躺到后院吊兜上等着。

凤止抱着竖琴如约而来。

抱着琴站在屋角,望着静静依坐在那里的无忧。

她抱着膝盖倦曲着身子,白衣坠在吊兜外,随风轻扬,墨黑的长发拢在一侧,几丝不听话的发丝爬上她的嘴角。

神情散漫,面色平静得如同一汪止潭,又如枝头的冷梅,既无将失去失有记忆,死后会失去魂魄的痛苦和害怕,也无即将解脱的欢愉。

如同他们今天没有这个残忍的约会,她只是在这里随意的渡过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他阅女无数,对女人的容貌从不在意,这时却突然觉得她很美,美得不忍心上前,破坏这份美好的宁静。

也不知站了多久,无忧抬脸起来,“来了?”

“嗯。”他漫步上前,靠着她身前一株绿竹,“宁墨呢?”

“睡了,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无忧语音平和。

凤止挑眉,就知道她有办法。

无忧看了他一阵,不知服下‘今生忘’,会不会连冥王一起忘掉。

他养育了她十八年,似父非父,似兄非兄,又似友又非友,在她心里却是另一种不能割舍的情。

凤止垂眼,轻拨了下怀中竖琴,“我今天有什么不同吗?”

“没什么不同。”

“不舍得将我忘了?”

无忧“嗯”了一声,如果他是小冥王,她真不舍得。

凤止细目轻挑,暧昧道:“要不……我们风流一场?”

无忧扬眉,“风流过后,你可以一直记得,而我却会忘得干干净净,太不公平。”

凤止媚眼里笑意更浓,“可惜了……”如果自己要找的魂魄不在她体内,此生有她,倒是有趣。等她忘掉一切,见了他也如同陌路,此生实在少了趣味。

“可惜的事,多去了,也不在意多这一二桩。”

“等你忘掉一切,再见我,你我会不会有所不同?”他突然觉得,与她之间能有点什么,这一世才不算遗憾。

“未知之事,如何知晓?”无忧半坐起身,将他拽近,“或许我见了你,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又或许见了你这张脸,突然爱上女人,可是剥了你的衣衫,却发现你是带把的,顿时倒足胃口,也是未必。谁知道会怎么样呢……你说是吗?”

凤止有些愕然,天下女人,谁不求着与他有片刻温(和谐)存,她竟说他倒足胃口……

沉了沉脸,又笑道:“你肯服‘今生忘’,是因为怕为情受痛?还是想让他放手,等他百年后,能平安回去?”

“前者如何,后者又如何?”

“如果前者,你是孬种;如果是后者,你太傻,他不值得你如此。”

无忧将他放开,“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是吗?”

“也是。”琴声嘎然而止,“何时开始?”

“随时可以。”无忧已经做好思想准备,这时心头仍轻轻一漾,储多的不舍,就算再痛,也是不舍。

但由着自己的私心,他终会走上逆天之路,最后魂飞魄散,到那时,她可还有资格说‘不舍’二字?

无论他如何伤她,她心里不管再痛,对他的心仍不能淡去一点。

那个人就是她的命,就算魂飞魄散,也想保他平安。

或许凤止说的对,她傻,但她宁愿傻。

“我只有他一滴血,你能看到多少,是你的造化。”凤止取出一个极小的玉瓶。

无忧缓缓点头。

无忧在凤止的琴声中渐渐睡去,轻烟缭绕,她拂开眼前的浓雾,眼前是一处屋处。

身边站了一堆的人,而长宁就在她身前不远处,来回焦急的踱步。

她下意识得要躲,才发现身后也站着人,但那些人对她的存在浑然不知,才赫然想起自己与凤止的约定,自己不过是在凤止的离魂中,进了另一个已经过往的空间。

这些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门打开,平儿推着宁墨出来,长宁迎了上去,“他怎么样?”

“尽力而为,让他休息,不要任何人进去打扰他。”宁墨淡然离去。

她已然想到,这屋里是谁。

平地风起,吹开她的衣袂,即便是在这幻境中,仍觉得冷。

她推门进去,屋里没人,很静,里间却点着灯。

床幔未落,她清楚地看见屋里大床上躺着个血淋淋的人。

榻边弃着的铠甲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接着来,她走马观花的看着宁墨来去,看着他几经生死,命悬一线。

明知他现在活的好好的,心口仍莫名地刺痛,痛到了极处。

终于有一天,他突然睁开眼,眼里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惊痛和诧然。

他浑然不觉坐在身边的她,翻身坐起,崩裂胸口的伤,却全不理会,只是支着额,陷入沉思。

过了许久,他蓦然抬手,扯开衣襟,露出一边肩膀,结实的肩膀上有一个图腾纹身。

无忧就着烛光看清那个纹身,惊得险些叫出声,那图案竟与她的玉佩上的其中一个图案一样。

他眸子阴晴不定,痛楚渐渐化成笑,笑过以后却又慢慢储上了泪,喃喃道:“原来她才是……她才是……封印不解,却什么也不是……”

无忧从来不曾见过这样失控的他,更听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心脏却象被人狠狠捏了一下,喉间发紧。

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下文。

“宁公子,长公主。”门外传来丫头的声音。

他眼里的痛楚和笑意一扫而空,化成惯有的淡然,闭上眼,重躺了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他的伤在宁墨的照料下一天比一天好,但她再没看见他提起初醒来时的话题。

看着叶儿对他百般献媚,他都是冷淡拒绝,甚至看见他吩咐洪凌为她进府清除障碍。

装醉被叶儿扶进屋,然后冷静地和洪凌一起,一个在高处,一个在床上的看着叶儿自演自导了那出床(河蟹)戏。

他伤势太重,不能贸然调动他的暗势力。

只能一步一步地算计,挑起长宁和叶儿的矛盾,让她们无暇去为难她,也不会察觉他一步步的将自己的暗势力向南朝快速扩张。

他用自己力所能及的办法,保护着她。

同时,竟伙同凤止,一步步算计着,让她服下‘今生忘’。

无忧看到这里,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所有一切,他都做得完美而隐秘。

这一切她都中计,如叶儿所愿的弄掉了她的孩子而结束。

他要的只是,她在他眼皮底下平安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看着他向洪凌交待自己的遗愿,将他的骨灰装进一个青花坛子中,葬在九玄天外的梅花林。

她看见他打开一个紫檀小盒,里面装着一枝墨色梅花,他修削苍白的手指轻抚娇嫩的花瓣,“忘了,有什么关系,我们可以再来过。把他的那脉魂还他,蓄上我的就好。这些都没有关系,是吗?”

一滴泪从他眼角滚落,滴在墨色的花瓣上,慢慢晕开,他声音微哽,含着浓浓的不舍,“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

原来他记起了小天女的过往,想她忘了他……

令她服下‘今生忘’,再用自己的魂魄来补偿她。

无忧微仰了头,深吸了一口气,却触动心底的酸楚,泪无声地在她脸上滑落。

他真是个浑蛋,天下最自私,又最可恶的浑蛋。

琴声蓦然而止,所有一切在眼前消失,她蹙眉抬眸,目光直接落入一双媚邪的眼,那双眼里闪着让人读不懂的复杂神色。

凤止看不见她所见,他头一回知道,她会软弱,会这般无助地流泪。

看着她满是凄楚的眼,不知何故,竟牵动胸口某处,一时痛得说不出话。

如果不是离魂琴声不可断,他真想上前拭去她脸上的泪。

头一回想将一个女人抱入怀中,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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