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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 《与君AA》_分节阅读_2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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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这样反应,懵懵抬头,对上他止水般的黑眸。

他眼中没有一丝怒意,只有一些无忧无法读懂的难言痛楚,“你真是想杀我。”

一股热意直涌上无忧的眼,泪渐渐蒙了眼睛,轻摇了摇头,伏向上前,将他抱住,是她熟悉的身体,深吸了口气,柔声道:“我不会杀你……我是大夫,我会给你疗伤。”

“为了保他的性命而伤我?”看她坠马就知道有诈,但无论有没有诈都不能视她的生死不顾。

“你不是想和我一起吗?我会照顾你一辈子。”无忧的声音越加温柔,她与他,反正是谁也离不开谁,倒不如这样,又可以保得子言的安全。

“这不是我想要的,你走。”他眼眶发烫,仰头苦笑,拉开缠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轻轻将她推开。

“不要这样,我这就给你治伤。”她从怀中取出事先备好的药瓶和干净布段,他没有一句抱怨和责怪的话,但她却能感觉到他此时抑制着的痛苦。

“不必。”他深吸了口气,将身侧的短刀慢慢抽出。

刀尖洁亮,而被他的手握住的地方,却鲜血汩汩。

他将短刀递回她手中,“真是好刀。”

无忧懵懵接过,怔了一下,再看向他腰侧,明白过来,那一刀,被他握住后,才刺入他的腰侧,她的短刀发射的力道极大,从他手掌中穿过,割伤了他的手掌,但刀锋仍是被他生生地挪开了些,只是刺入他腰侧衣裳,而未刺入身体。

但她的刀有多锋利,她再清楚不过,刀刃在他掌心中割过,弄不好整只手掌都要废去,比刺入他腰间反而更难医治。

不管如何,她来的目的都是达到了,他最终是伤在她手下,再没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得去刺杀不凡。

但她完全没有达到目的的轻松感,反而心中象压了块千斤的巨石,仿佛每吸一口气,心头都是刀割般的痛。

无忧慌得呼吸乱了,去拉他的手掌查看。

他却将手一握,垂了下去,淡道:“走。”

“我知道这么做,你会恨我,但……”无忧心里愧疚,但为了子言,她没有选择。

“我不会恨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他轻叹了口气,不过是儿时几年的相依之情,竟让她如此,但自己又何尝不是为了儿时相依为命的情感,作茧自缚。

十余载光阴,并无留恋,只不过是完成母亲的心愿。

所想,所念,仅仅是去阴间与她相聚。

如今再见,如何还肯放手。

明明知道不可为,却约束不了自己的心。

她伤自己,不过是为了保另一个自己,他岂能有怨。

就算死在她手中,也是无悔。

“以后……你要做的事,我都可以代你去做。”无忧轻咬了唇,不住地看向他垂在身侧,仍在滴血的手掌,那伤得尽快处理。

“我要杀他呢?你也代?”面具后的眸子宁静如水。

无忧脸色一变,“除了这个以外……”

“如果我只求这一样呢?”眼前的少女,仍如当年任起性子般的执意率性,那时他总是理智地告诉她不可行,暗中却迷恋着她的这份纯真的率直。

如今再见,她已是如花少女,任性的小脸,更美得令他心醉。

明知答案,却仍是想问,想听她亲口说出。

“我会杀了你。”无忧握着短刀轻抵他胸口。

他笑了一下,此时此地,极不合时宜,仍压不下心中悸动,他此生属于自己的贪恋,只有一样……牵着她的手,看着彼此老去……

薄唇微翘,是极好看的形状,望不到底的黑眸柔光轻转,竟象极了不凡……

无忧突然一阵恍惚,视线落在他没有面具的半张脸上,这半边脸象是有些不同,不凡温文而雅的面容在眼前浮过,心间突然一片冰冷,凝视正想细看,突然听见他一声惊呼,“小心。”

回头见一支冷箭直射向她背心,要避已经来不及。

他在她肩膀上一按,往怀中一带。

受力下,她的身体向他的身体伏下,他挥臂拦开飞箭。

无忧感觉到他身体蓦然一僵,便不再动弹,赫然想到什么,低头一看,原本苍白小脸煞白无色,只见手中握着的短刀插入他胸膛,直没刀柄,脑中‘嗡’地一下,乱成了一片。

第364 骗子

一向淡定的她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去解手臂上与短刀相连的扣带。

“别解了。”他抬手起来轻抚她的面颊,血沾上她雪白的面庞,他拽了袖子去擦拭,之前一战,身上到处溅满鲜血,哪里还有干净之处,越抹越花,眼底深处的痛,再也无法掩饰。

“你别乱动。”无忧越是焦急,手越是发抖,扣带怎么也解不开。

他感觉到身上力气快速流失,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抬起头,一阵晕眩,却见前面树后阳光反射金属的光芒,将她用力一推,她俏丽的脸庞在泪眼中模糊,睁大眼,想看清楚些,却越加的蒙去,心底升起久违的无可奈何,颓然一笑,“快走。”

这一用力,再坐不住,身体往一旁滑倒,想拉信缰绳,手上却使上不一点力气,知道大限已到,收回视线,深看了她一眼,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

无忧感觉到短刀链索崩紧,陡然一惊,猛地抬头,见他高大挺拔的身驱向马上坠去,焚心如煎,伸手抓住他的手掌,但他手掌凝满鲜血,滑不留手,他修长的手指从她手掌中滑开,他的身体完全不受她控制地倒了下去。

短刀被从他胸膛拽出,血溅了她一脸,蒙了眼,眼前一片血红,眼睁睁地看着他身体全无阻碍地从马上滚下。

他的身体重重侧撞向地面,面具受震,跌落一边。

无忧再顾不得短刀,飞扑下马,扳着他的肩膀,将他翻转过来。

耳边的发缕沾着落叶,遮了大半边脸,但那轮廓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刹那间,无忧完全呆住,如同整个天都塌了下来,张了好几次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抖着手拂开他面颊上的墨黑发缕,对上一张她此时最怕看到的儒雅秀美的脸庞。

心脏紧紧缩成一团,无法张开,已经分辩不出是悔还是痛……

低头向他胸口看去,他胸口伤处仍在汩汩涌出鲜血,一阵晕眩袭来,她强行撑着,不让自己晕迷过去。

用力吞咽几下,喉间哽了又哽,用力挤去眼里凝着的泪,深吸了口气,轻唤道:“子言,一定要撑住,我不会要你死。”

她声音飘忽,这话是说给他听,倒不如说是她心内深处一缕无助的奢望……

他意识渐渐模糊,远远听有人唤“子言”,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名字,好久不曾听过,那么好听,真想再听听。

“子言,醒来,不要睡。”无忧强忍着不哭,可是泪却一滴滴从眼里滚下,用力喊着,可是不管怎么用力,声音都不听使唤地颤抖,“子言,我是忧忧,快醒来,不要睡。”

她叫着,手上不停,抛开他身上铠甲,查看他的伤口,泪一滴一滴落在他胸脯上,在鲜红的血液中晕开。

那刀虽然没有正中心脏,但却极深,足以取人性命。

无忧脑中空空一片,力气被一丝丝抽去,身上软得没了一点力气,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将她紧紧束缚,再不知身在何处。

一个声音在喊,不会就这么结束,上天不会这么残忍,一定不会让他们刚刚才见着,又这么将他们分开。

不会,一定不会……

打开所带的所有金创药瓶子,将所有药沫尽数倒上他的伤口,眨眼间,药沫便被鲜血吞去。

她的心一沉再沉,直坠入万丈冰窘,冷得连呼吸都觉得痛。

子言毒酒不死,陷身火海不死,如今他是鬼面,鬼面如鬼似魔,更不会这么容易死去。

她抖得咬不住牙,不认命地用崩带死死压住,血很快渗透崩带,从指缝中渗出。

从医以来,她头一回感到无措,慌忙脱下衣裳,揉成一团压上他的伤口,无论她再怎么折腾,他呼吸仍越来越弱。

悲痛将她塞满,到得后来,那些痛慢慢褪去,只剩下恐惧的无助,再忍不住趴伏在他身上,脸贴着他冰冷汗湿的面颊,使劲捶打着他的肩膀,痛哭出声,“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别哭……”一缕弱得被风一吹,便散去的声音传入无忧耳中。

无忧身体一僵,慢慢抬头。

“忧忧,别哭……”那声音再次响起,是她熟悉不过的声音。

“子言。”

她心脏猛地停住,再无怀疑,将他上前身抱起,令他靠在自己的臂弯中,按压在他胸口伤处的手,越加用力。

焦急地审视着他的脸。

小心轻唤,“子言……我在……你醒了,是吗?”

他一张脸惨白如缟,狭长好看的眼眸无力地半睁开,眼中乌沉沉地黑,迎上她抑哭的眼,原来她已经知道自己就是子言。

一世聪明,却败在她的细心中,想脱去一切,与她永世相伴,却终是不能,暗叹了口气。

抬了抬手,却只轻轻一动,便无力垂下。

无忧忙握住他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支撑住他的身体,将呼吸放得最轻,怕重一点,就牵到他的伤口,“子言,你不会有事。”

她脸上还挂着未滑去的泪珠,小脸如白玉兰一般,额头上渗着微汗,阵阵寒梅冷香幽幽传开。

他看着她微微一笑,她真美,能这么看着,真的很开心,真想……能看一辈子,“对不起。”

无忧用力摇头,“是我不好,怪我不能认出你。”心里剜心般地痛,如果不是自作聪明,又怎么会伤了他。

无论是不凡也好,鬼面也罢,都是那么温柔,怎么就不多想一想,怎么能凭着那点障眼法就就信了他……真是蠢不可及……

他笑了一笑,神智渐清,眼风扫向方才利箭飞来之处,浓眉一蹙,失色的薄唇轻启,一股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涌出,“快……快走……”

“我们一起走。”无忧感觉他伤口处涌出的鲜血渐少,如果能及时送他回去,找到宁墨……或许能救。

对……有宁墨,他一定不会有事……

不再耽搁,拉着他的手臂搭上自己的肩膀。

远处树稍后身影,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地重新拉开弓弦。

“走。”他眼风见到,眸子半窄,不知哪来的力气,抽回手臂。

“我不会一个人走。”无忧又去拉他的手臂。

“我是天女的夫君,与你此世已是无缘,走。”他声音严厉,冷得浸骨。

无忧怔了一下,哭出了声,“我知道你是想气走我,我不会再信你的。”她并非无心,他的那怜惜爱护,她如何能感觉不到?

“走。”他眼眶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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