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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 《与君AA》_分节阅读_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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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参盒,去了‘墨隐’,站在竹篱外,听见院里传出丝丝琴声,不由听得痴了。

直到平儿背着个小药篓回来,才回过神,将人参给他,吩咐他每天熬上一些给宁墨喝。

平儿跟着宁墨已有多年,认得是上好的老人参。

他虽然不愿和无忧多有牵扯,但这些年,反复的酷刑将他家公子的身体完全拖垮,极需调补。

虽然府中也有人参,但哪里比得上这样上好的千年人参,犹豫了一下,仍是接下。

院里琴声停下,宁墨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郡主的心意,宁墨领了,东西拿回去吧。”

平儿为难地捧着人参,不舍得递还给无忧。

无忧将他的参盒一推,递了个眼色给他,示意他离开。

道:“是别人把了了的人打伤了,送来赔罪的,我不过是顺手牵羊。不要白不要,搁着是浪费,倒不如吃进肚子来得实在。”

平儿也不舍得错过给自家公子调补的好机会,道:“公子,郡主不肯收,这东西是惜公子的,也不好丢掉。现在惜公子不在府中,等他回来,小的给惜公子送去。”

宁墨不好再说什么。

无忧眼里闪赞赏,这小厮真是个人精,拿着惜了了说事,先保下人参,到时去惜了了那儿走一趟。

东西是她送到宁墨这儿来的,惜了了断然不会再要,郡主的情,宁墨可以不承,但惜了了的情,他却不能不顾,这东西自然还得拿回来。

手背在身后,平儿看得见的地方,竖了个拇指,平儿羞涩地低了头。

既然被宁墨发现,无忧也不再回避,走进院子,在石桌对面坐下,撑着头看他。

他脸仍然不好,惨白惨白地,也消瘦得厉害,顺手就去抓他的手腕把脉。

她料到他要避,另一只手飞快的抓来,仍把他的手腕抓住,就着左手给他把脉,沾沾自喜地笑道:“我能左右开攻。”

宁墨看着她小人得志的模样,绷不住脸,眼里冰霜随之化去不少,“哪有学医的人,把给病人看病,学得跟打架一般。”

“不这样,还抓不到你呢。”无忧皱了鼻子,“实用就好。”

宁墨性情再冷,对她也硬不下心,叹了一口,“你不该来。”

“嗯,就走。”无忧放开他的手腕,从脉搏上看,有明显的血亏之相,但脉相还算平稳,只要他肯安心调养,总能调好。

她口中说走,屁 股沾着石凳,却是不挪开半点。

他抬头又看了她一眼,不再理她,重新拨弄起琴弦。

平儿看在她送来两支千年人参的面子上,难得地给她倒了杯热茶送来。

天还有些凉,无忧在大堂已经灌了一肚子的水,不渴。

下意识地接过,握在手中,暖着手。

望了望西边,这太阳没打西边出来。

平儿的脸‘刷’地一下红了,飞快地跑开了。

宁墨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两支人参就收买了跟他多年的小厮。

无忧虽然坐在他面前,怕他误会,她和母皇是一流之货,并不敢多看他,只是盯着自己面前的桌面。

坐了一会儿,见宁墨不赶她,又发现他弹琴,弹得很投入,根本不看她。

胆子大了起来,开始偷偷打量他。

他一身常穿的淡青色袍子,脸色虽然没有血色,眼角总凝着千年不化的冰,眉心也是冷冷地,但眉目清朗,特别是垂着的那双眼,睫毛聚成一条优美的弧线,又黑又长,实在好看。

从袖子里露出来的手,根根手指如玉雕出来的,轻拨着琴弦,姿态清高雅致。

耳边的墨发被风一拂,扬到他面颊上,那身影如同他身后青竹。

如此冰心玉洁,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物,母皇如何能恨得下心,对他下那样的狠手。

或许他越是与众不同,却是能激起别人的贪婪之心。

这么看着他,心里千百种滋味,分不清对他,到底是存着什么心。

同情,爱慕,贪恋……都不是,又好象都有些,一样一样的否认,一样一样的抛开,到得最后,却只剩下一个……不舍……

她被这这个感觉吓了一跳,不知道是不舍什么,但对他真的是不舍,无法割舍。

正彷徨不知所措,宁墨抬头,看着她,“还不回去?”

“就走。”无忧起身,复看了他几眼,象逃一样出了‘墨隐’。

直跑到转过花道,再看不见‘墨隐’,才停了下来,软靠向身边树杆,喘着粗气。

他到底是谁?与他到底发生过什么?

为什么会是那样感觉?

等呼吸略为平缓,抬头起来,看向前方凤止的住处,或许真该让他施一回‘离魂’。

“郡主,你这里,让奴婢好找。”

无忧侧头,是姨娘身边的丫头川儿。

“何事?”

“王妃请郡主和纥公子过去一趟,纥公子已经到了,现在就等郡主了。”

“我娘,有说是什么事吗?”

“奴婢不知。”

每次面对姨娘和母皇,都是一场战争,丝毫出不得差错。

无忧听说不凡也在,略为安心,他总是有办法不着痕迹的引导她,尽可能的少露出马脚。

见着姨娘,果然是母皇要离开‘常乐府’的事。

凤止把这件事办得很漂亮。

他并没有自己去见姨娘,而是在姨娘必经的地上,架锅取无根水。

姨娘以为他是取水煮茶,结果发现他备下的却是驱寒邪之气的草药,忙叫人避道而行,并吩咐这事,不要告诉女皇。

但是自从女皇进了府,府中角角落落都有女皇的人,如何瞒的过。

没一会儿功夫,女皇便得知凤止取无根水煮避邪草的事。

慌忙派人去打听,得知前面报国寺每年会在一年中最阴邪的一天,办一次驱邪法式,而今年最阴邪的日子就在明日。

每年这时候,想要驱邪的人家,就会往报国寺送香油,为家人驱邪避魔。

邪魔是喜欢聚在阴寒的地方,连凤止都要煮避邪草沐浴,可见这院子里的寒邪有多重。

女皇自从生了孩子,体质就极为阴寒,受术人指点,忌阴寒之地,否则更难生育。

又听说王妃吩咐人瞒下凤止煮避邪草之事,更加深信这院子有问题。

这样一来,哪里还坐得住,叫了王妃前来商量,搬过王府暂住几日,就回西越。

王妃听说她要走,满心欢喜,表面上却为难道:“皇姐腿上有伤,如何能在路上颠簸。”

“国不能长久无君,车里铺厚些,也是无妨。”王妃越留,女皇越认定王妃不安好心,更执意要走。

王妃无奈,只得叫人去唤了无忧和纥不凡来。

无忧不能不叹服,这儿的人个个比人精还精。

凤止乎用女皇自身的心魔,只不过卷了把避邪草,架了个锅子取无根水,什么也没说,就让女皇被自己的心魔困住,巴巴的赶着走人。

过些日子,等别人回过味来,却说不了他半句不是。

人家本来就是一个神棍,干的就是避邪驱魔的事,人家又没说这府中如何,是你们自个瞎想,与他半分钱关系也没有。

王妃叫不凡去备香油。

为了表示诚心,令无忧亲自送香油前往报国寺,为女皇去去寒邪。

郡主都亲自出马了,她的夫君当然不能闲着,背油的这份苦差,自然落在了无忧的夫君头上。

报国寺的法式三天,也就得送三次香油。

送油,有个规矩,香油缸不能落地沾灰。

而且家中占地越大的,送的香油缸就越大,否则会被认为对神灵不敬,反而会受到反噬,反受其害。

头一天本该无忧的正夫前往,但她还没大婚,这事只能院子的几位夫君接着。

不凡有伤,宁墨残疾,都是不能背油的。

惜了了和开心又不在府中。

法式鸡鸣就要开始,送油,半夜就得出发。

就算立即去寻开心回来,也来不及。

头一缸油只好由不凡的亲随洪凌暂时代替。

无忧不信这些避邪的事,而且又知道凤止这么做,不过是给女皇设下的一个巧妙的圈套。

哪来什么真的邪魔之说。

而洪凌对她一直就不感冒,甚至可以说是憎恶。

无忧知道他讨厌的是兴宁,与自己无关,但实在没必要一一去为兴宁化解怨恨,也对洪凌的心思不去揣摩。

这样的两个人凑在一堆,又哪能诚心送什么油,洪凌把油背出府,到了没人看见的地方,就唤来事先放出来马匹,让马驮着走。

无忧也乐得骑马,不用走那十里的路。

290 笨死的开心

洪凌捡僻静的小路走,这些小路平时人就少,今天是送油的日子,送油的人怕油撒出来,走的都是好走的官道,这条路也就更没人走,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他们没亲自背油。

直到离报国寺不到半里路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骑马终是比走路快了许多,这时离天亮还早,索性把油缸丢在一边,任马在林子里吃草,无忧挑了一枝粗缓的树杈,爬上去,舒服得躺下,一夜未睡,能打个小盹也是好的。

洪凌跃上另一枝树枝,靠坐在树杆上,看了她一阵,突然道:“你真不怕被邪魔反噬?”

无忧懒懒得打了个哈欠,“你如果害怕,就回去重新背一缸来,我在这儿等你。”

洪凌不屑地‘哧’了一声,也滑躺下去,闭眼养神。

睡了一会儿,又睁开眼,向无忧看去,“你和以前,大不相同。”

“那可真是糟糕。”无忧翻了个身,等所有人觉得她不同的时候,估计就是她在‘常乐府’呆不下去的时候。

洪凌重新闭上眼,不再说什么。

等时间差不多了,二人才滑下树杆,背上油缸前往报国寺。

第二天,洪凌正在检查油缸,见开心回府,忙将他拦了下来。

“这是你们做公子的事,我已经帮你们跑了一趟,剩下两趟,你和惜了了自己来。”说完丢下油缸,径直走人。

开心瞅向无忧,不知这是搞什么名堂。

无忧将为女皇送油避邪的事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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