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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 《与君AA》_分节阅读_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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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来看我,我对她免不得纵了些,但她终是外姓人,你才是我嫡亲的一脉,你怎么会认为姨娘会看轻了你。这个永和,竟张狂到这程度,敢跑到你面前来嚣张,我这就叫人去把她揪了来,给你磕头赔礼,你好好的煽她几耳括子,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不想她进我的府,我懒得费神招呼她。”无忧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无忧顶撞了女皇,女皇虽然气得不轻,但又感到欣慰,这般性子,倒是象她年轻得时候,对左右道:“把那胆敢冲撞公主的奴才乱杖打死,至于李嬷嬷管教无方,这责任无可推卸,扣三个月的俸禄。”

李嬷嬷松了口气,侍儿却两眼发直瘫坐在地,立刻有人上来,将他按倒,一五一十的打了起来。

无忧绷紧的脸,这才松了下来,扫了眼几杖下去,腰臀已见了血的侍儿,道:“不打了吧。”

侍从才见识了这位常乐的嚣张气焰,连女皇都要让她几分,现在她叫不打,哪敢违了她的意思,但又是皇上叫打的。

举着棍子,不知该接着打,还是不打。

“怎么?”女皇只道自己这样让步,无忧还不肯罢休,也有些头疼。

“打几下,让他知道错了,也就行了。”既然是才跟着姨娘的,姨娘大老远的来,也将他们带上,可见平日是极宠的,无忧不想结外生枝。

女皇扬手,叫人把侍儿拖开,看向宁墨,“今天就散了吧。”

“我才学的本事,还没试试手,怎么能就散了。”无忧向宁墨伏低身,话中有话的道:“这次一定会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感受,你可以好好享受。”

宁墨见她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庞二割筋,驳脉,就料到她的意图。

如果换成今日事后,他定不会答应无忧给他治脚,但在女皇面前,却不能说半个‘不’字,暗叹了口气,撇开脸,不再看她。

无忧一笑,朝上面道:“我要开始了,姨娘要不要下来看我新学的本事练得如何?”

女皇以为她闹那一场,是想将宁墨这事给抹了,现在的结果让她感到意外。

心里欢喜,看来自己真是多心了。

不过庞二那身本事,哪能是她这么看看就能会的,她亲自操刀,不过是穷折腾罢了。

女皇虽然身穿便装,但

头上的金钗珠玉仍是极重,哪愿意蹲到地上陪她瞎折腾。

笑道:“你慢慢玩,我坐这儿看着就好。”

无忧要的就是她这句话,“那我可开始了。”

回转身,在小轮椅前的小凳上坐下。

避开女皇和她那些狗腿子的视线,冲宁墨一笑,眸色温柔。

宁墨眼角余光看见,心里更是难以平静,

稍有不慎,被人看穿,她就性命难保。

她在女皇和她一杆子狗腿子眼皮下给他治伤,根本就是拿性命在赌。

宁墨又是轻轻一叹,这是何苦。

无忧受过多年的杀手训练,知道越下不了手,结果越是糟糕,当下再无犹豫。

平声向他问道:“要把你的手脚绑起来吗?”

“不必。”他声音清冷,全然不象将要受一场惨不能睹的酷刑。

有胆小的忙转开脸,不敢看。

无忧取出工具齐整的平摊开来。

女皇从来不曾见过这些东西,迷惑问道:“这是?”

“这是从东域的一个精通抽筋扒皮的刑师手上买来的,别小看这些东西,可以让人生不如死。据说在他手上没有不招供的犯人,我看得有趣,就高价买了一套,今天正好试试手脚。”

女皇不知何人精通抽筋扒皮,但见那些东西,都是奇形怪状,又是金针,又是锯齿,不象是好东西,对她的话倒也信了个七七八八。

无忧照着麻醉药的配方,研究了这许久,虽然没有配制成功,不能让人完全麻痹感觉不到痛楚,但多少有些作用。

将那些半吊子的麻醉药,注 射进宁墨踝间肌肉,再配上金针刺穴。

无忧用短刀杀人,对操刀自是熟练异常,照着庞二下刀的方式,麻利的切开宁墨疤痕累累的脚踝…

247 心乱

宁墨精通医理,感到脚上麻涨,诧异的向无忧看去,后者专心手上动作,仿佛身边再没了这些人。

他脚上的伤疤重重叠叠,结疤已厚,一刀下去本该极痛,但这时除了感觉到肌肉被割开的冷抽感,只得轻微的疼痛。

心中了如明镜,这必然和她刚才往自己脚踝中灌入的药物有关。

他从水晶球中知道她在另一个世界学医,但更多的时间是用于各种训练。

她那点医术在他看来,不过是些皮毛。

没料到她现在竟可以做成这般,这些日子她为了他,花了多少心思,可想而知。

她不记得他,更不记得与他的那些温存。

却为他做下这许多,明知她这么做是因为他长得象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心却仍难平静,如温江之水,绵绵漾开,却又如苦泉,细细流淌。

然而,他终不是她要寻的人……

她要寻的人就在她身边,而那个人也心系着她。

他们生死相随,不离不弃,就算抛开这些不堪,他也不能再介入。

宁墨深吸了口气,心中象包了一包黄连,从心窝最深处一直苦到舌尖。

看着她为寻不到那个人而痛苦,心里更是难过万分,很想告诉她,那个人一直就在她身边,不必再寻。

但他不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天女转世凡间,将天怨吸到她自己身上,以此来保住苍生的百姓,让这片大地上的人类,得以残存。

无忧她回来,总有一天会知道,峻言才是真正的天女的夫君。

如果知道不凡就是当年死里逃生的子言,而子言就是北齐的前太子峻言。

夺天女的夫君,必天地不容,遭万人唾骂。

她心地善良,也断然不会忍心夺人家夫君,自不会再与不凡一起。

以她执着的性子,到了那一天,会何等痛苦?

如果她不知道这一切。

现在迷茫痛苦,但总有一天,她会接受现在的不凡。

宁墨相信,不凡会好好待她。

只要那件事不揭开,她就能幸福的生活下去。

欺瞒世人,无视上天的,千古罪人,由他一个人来当,便好。

有她现在对他的这份心,已经足够,此生已然无悔。

眸子中的冰霜渐渐融去。

长睫低垂,掩去从眼底深处渗出的柔情。

宁墨的脚筋由于反复的受损,切割处比别处厚了许多,凹凸不平,结头处已然坏死,就算缝合,也不能重新生长。

无忧微侧身,不露痕迹地遮去女皇的视线,用止血钳分别钳紧要切割的两端,并不在原来被割开处下刀,而是将将结头处略略往下完好的脚筋处,一刀下去,又平又稳。

被止血钳钳住的脚筋也不会错位弹开。

用尖嘴剪刀细心的将坏死的结头修去。

这样虽然脚筋比以往短了些,就算康复比寻常人受力也要差了不少,但是只要坚持锻炼,还能有几分希望。

坏死部位不除,就算重新长拢,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然而,旧伤未好,又开新伤,这痛又岂能是常人能忍。

虽然有无忧的半吊子麻醉药,但对这切割筋脉,又哪里起得了多少作用。

他虽然一声不吭,神色间好象无事一般,浑不在意。

清峻无匹的面庞,却惨白如纸,斗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一滴一滴的顺着脸庞滑下,紧握着轮椅扶手的手,青筋突出,身上青袍,片刻间便象在水中捞出来的,被身上渗出来的汗水打了个透湿。

女皇看着坐在短凳上全神贯注在宁墨脚间捣鼓的无忧,唇角露出舒心的笑意,传闻果然不实,当真错怪了宁儿。

再看宁墨强忍着痛,微微扭曲的俊颜,倒也有些心疼,如果他肯乖乖从了自己,何需如此。

对宁墨和声道:“那件事对你而,又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答应了,就不用再遭这罪。”

宁墨眼角都不往上头斜一斜,只垂着眼凝看着无忧,一言不发,只是嘴角抽起一丝让人冷入心脾的寒意。

女皇脸色微沉,只想喝骂,突然听无忧‘哎呀’一声,视线转向无忧后背,紧张问道:“出了什么事?”

“断了。”无忧皱眉,“这可怎么好?”

无忧抬头见宁墨耳边墨发早已被汗水湿透,紧贴在面颊上,心疼不已,迎上他一直凝看着她的眼,饶是他痛得面如死人,这双眼仍是让人心醉的黑。

动了动唇,打了个口语,“忍着。”

她第一刀下去,便已经将他的脚筋完全切断,再把坏死的地方完全修去,作快麻利迅速,做好了这一切,才装模作样的叫嚷,避免他人起疑。

无忧的这小手段,别人不知,宁墨眼睁睁的看着,哪能不晓。

眸子一点一点黯了下去。

看着无忧同样苍白的小脸,比前些日子又消瘦了许多。

冒着生命危险,一边沉着的为自己医治脚伤,一边得还得千方百计设法周旋,不让女皇等人看出蹊跷。

做好这一切,不但得有勇,还得有千窍的心。

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真是太难为她。

很想伸手去轻抚她的脸颊,抹去她额头因紧张而渗出的汗珠,让她别为自己担心,但手却无论如何也不能伸出,只能紧紧的攥成拳。

抵触的情绪一点点褪去,心间储着万般滋味。

她与不凡真的很相配。

不凡有她帮着,自能事倍功半,而她有不凡捧着,也掉不到地上。

庞二想早些结束今天这差事,带儿子回去医治,忙接口道:“赶紧接上……”话出了口,才醒起,这地方,哪能容他乱接嘴,赶紧接了一句,“接上,长一阵子,下次还是一样。”

“是吗?”无忧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庞二打了个哆嗦,冷汗涔涔,“小的,不敢哄骗公主。”

女皇听无忧说断了,也有些着急,这时听庞二说下次还可以,忙道:“那怔着做什么,赶紧着接吧。”

“是。”庞二赶紧上前一步,巴不得赶紧弄完闪人。

“我来。”无忧眉头一松,仍转回身,见庞二凑在面前,冷眼瞪去,“臭死了,站远些。”

庞二慌忙退开,闻了闻自己身上,刚才因为儿子的事,急出了一身汗,果然带了些味,忙又退开两步,怕身上的味熏了她,又惹来事端。

无忧眼角轻扫,无人可以看见她手上动作,才用弯针穿了线仔细的缝上。

缝合好脚筋,用不凡交给她的膏药均匀的涂抹上,才长松了口气。

宁墨看着她手中的膏药,眼慢慢湿润,心间微哽,默唤了声……二哥……

整个过程,无忧的手不曾抖一抖,但额头的汗水却如雨水一般滑下。

等包裹好才抬头起来,看向他惨白无色的脸,暗暗担忧,仍打口语问道:“还受得了吗?”

宁墨凝视着她,眨了眨眼。

“一定要挺住。”无忧无声的打着哑语。

他轻点了点头,便将脸别开,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无忧不敢耽搁,照着之前的作法将他另一只脚,如法炮制。

女皇看了一阵,已是乏味,好不容易熬到结束,便要起身离开。

路过无忧身边,看见无忧忙于给宁墨包扎,没能及时收去的玉盒,‘咦’了一声,“这是什么?”

无忧面色泰然,淡淡道:“我特意寻人制作的盐霜。”

李嬷嬷道:“这玉盒子如此精致,奴才还以为是什么稀奇良药,没想到竟是盐霜。”

女皇本只是随口问问,听了李嬷嬷的话,反而留了心眼,又朝玉盒看去,笑笑道:“听这么一说,还真象那么回事。”

无忧暗恨李嬷嬷多事,将绷带打好结,握着白玉小盒起身,伸了个懒腰道:“说起这盐霜,还真是稀奇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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