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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弄 蝙蝠 分节阅读_48

。她说你当年为了讨花容月貌露,吃了不少苦头;还说若没有我相帮,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你哎,你这人,可真是处处有人为你担忧烦恼,生怕你出一丁点的事她停了停,又忍不住低声道那位姑娘人很好,她心里只念着你,你你可别让她像我一样命苦。

白少情猜想那位姑娘不是水云儿就是水月儿,听着方霓虹说话,忍不住心力猫抓似的难受,又觉得一阵阵腐蚀般的疼。

处处有人为你担忧烦恼,生怕你出一丁点的事

她又怎知为他担忧烦恼的,不是那位姑娘,而是另有其人。

白少情愣了半晌,抚着方霓虹的手,柔声道霓虹,你为何总带着面纱我给你的花容月貌露,难道没有用上

方霓虹听了他的话,不忍心地朝他一瞥,举手缓缓撩起面纱,露出那张吹弹可破的脸。都好了。手一放,面纱依旧垂下,道我现在已经是司马夫人,怎能让别人随便见我的摸样

司马天对你好吗

好方霓虹露出回忆的表情。他要瑞儿把我视如亲娘,他教我剑法,陪我弹琴,常带许多珍玩古董回来。知道我喜欢吃桂花糕,就派人将江南桂花坊的大师傅请回了多情林。他虽然年纪比较大,但他她横了白少情一眼,他比你好

白少情一生桀骜不逊,此刻竟低头任方霓虹数落,点头道我知道,我不好。脸色转沉,问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房中一阵沉默。

你知道我从你这里骗走了华山剑法,还杀了你的师兄。

我师兄虽然不讨人喜欢,但他是个好人。他死了,我很伤心。

白少情歉道所以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方霓虹不语,缓缓举起纤细玉手,拨了拨烛芯,忽问听说你当了正义教教主的弟子,学了天下第一奇功

不错。

学了横天逆日功,那华山剑法,就算不得什么了

白少情愕然。

方霓虹却认真地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你要答应我,不管你学了天下第一奇功也好,做了天下第一高手也好,我教你的华山剑法一招也不能忘记。她握着白少情的手,坚定的眸子映出他俊美的脸,柔声道你答应我,永远不忘记我教你的剑法。

白少情愣愣地看着她,华山下笑面如花的少女,和面前蒙着黑纱的司马夫人重叠起来。

她温柔的声音,无怨无恨的目光,像猛兽一样撕咬着他的心,让他的心血淋淋。

霓虹,霓虹,我骗了你,负了你,你为何还要这样对我白少情露出像孩子一样脆弱的表情,单膝跪在这个被他辜负的女人面前,仰头深深地看着她。我真想知道,到底情为何物

白少情,白三公子,白大盟主啊方霓虹轻柔地低头,对他露出一个动人的笑容。情,就是纵然拿人十恶不赦、害尽苍生,我也要想着他,护着他,帮着他。

铺天盖地的冷暖酸辣,向白少情迎面袭来。

年年月月,他浪荡江湖,一宵尽欢,却辜负了这么多真情。

白少情身躯剧震,一把将方霓虹紧紧搂住,颤道我负了你,我对不起你,霓虹,只要你说一句,我从此都陪着你,用一生一世赎罪。

方霓虹眼眸湿润,温柔却坚决地将他推开,摇头道我不会跟你走。我是司马夫人,我有多情林,还有瑞儿,司马天虽死,他还是我的夫君。你负了我,他并没有负我。

霓虹

我有我的事,你还有你的事。你走吧方霓虹别过脸,沉声道你再不走,就是存心害我。

白少情茫茫然站起来,怅然若失地抬步。

方霓虹却又低声唤道少情

白少情脚步一滞。

身后的声音温柔动听,带着无限思量,千般不舍。

你你不要再辜负别人了。还有,别忘了那套剑法。

白少情默默点头,踱步良久,才掀开门帘。

方霓虹赶到窗边,看他纵身飞上亭顶,几个起跃,消失在黑暗中。

眼睁睁看他走出自己的世界,心中痛酸纠结,一阵空荡荡。

娘娘走廊上传来司马瑞的呼唤。

方霓虹连忙抹干脸上泪痕,出房抱住司马瑞,觉得刚才的天旋地转已经停了,怀中的身子软软暖暖,竟能给她无比的力量。娘在这里,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娘,你读几篇文章给瑞儿听吧兴许听了瑞儿就会想睡了。

旭日初升。

整个江湖,充满了斗志和激情。

蝙蝠公子已死,正义教已失一大将,人人拍手称快。

只是封龙,哪个曾经神话般受众人敬仰的青衫、蓝巾、碧绿剑,何在

少林寺依旧是万众瞩目的焦点,那里聚集着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人物,那里有白少情。

应该称胜追击,一举剿平正义教的老巢

不能再姑息养奸,此时不除封龙,更待何时

盟主一登位,江湖同道纷纷响应,以往畏惧正义教的人都敢开口说话了。亏得他们举报,正义教江北分坛已剿破了。

就是封龙的下落仍没有消息。道长,攻破正义教的分坛,有没有抓到几个活口

地极伤势渐好,但脸色仍显苍白,摇头道上次抓到一个分坛主,狡猾万分,问他口供,竟信口雌黄,污蔑盟主是正义教的蝙蝠公子。

死到临头还妄图污蔑盟主清名,应该千刀万剐

天毒阴森森笑道让我来对付他,包管问出封龙老贼的下落。

地极道可惜,一时没有看好,让他自尽了。

哼,只要盟主养好伤,再探知封龙下落

又有人抬头问盟主还在疗伤

恩,看来上次对阵司马繁,伤得不轻啊

沉默突然地降临。

各人不说话,却都转着同样的心思。

身为弟子的蝙蝠公子司马繁已经这般厉害,那身为师傅的封龙,又该是怎样的强横

封龙做武林盟主的时候,从来没有人能在他碧绿剑下走过百招。如今看来,那不过百招,还是封龙遮掩实力的结果。

除了白少情,还有谁敢挑战封龙

假如连新任盟主白少情也败在封龙剑下,那么,还有谁能挑战封龙

每个人,都在盼望白少情的伤势尽快痊愈。

白少情却非常清楚,他一点内伤也没有。挨司马繁那一掌,是在司马繁功力散尽之后,和被不懂武功的粗汉打一掌一样,毫无关系。

他只是很累,说不出的倦意,绕着他,不离身的绕着他。

谢绝众人的提议更换到最大的独立院落暂住,他还是选择了本来住的那间厢房。

白少情不许任何人靠近他的厢房。

他已是高高在上的武林盟主,一句吩咐下去,众人如奉纶音,不敢有违。小莫委屈万分,伤心地看着他,因为白少情这个命令竟然包括了他,他本以为自己应该继续在白少情疗伤的时候护法。

厢房附近没有人走动,没有人敢随便打扰武林盟主疗伤。

寂静的空气让人心烦意乱,白少情在房中静坐片刻,就要出去,在附近缓缓踱了一圈。

他负手在后,沉思着。旁人远远看了,都以为他在为武林大事忧心;其实他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因为心烦意乱,才要走这么一圈。

踱过一圈,他又总要迫不及待地跨进厢房。

他不断地来来往往,进进出出,每一次跨上门阶,都忍不住用明亮的眸子,盯着一点一点渐渐在眼前出现的厢房,扫视过厢房中的桌子、椅子、床。

但封龙没有坐在椅子上,他喝茶的杯子,没有放在桌子上。

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大模大样,可恨地坐着,犹如坐在自家屋里;没有悠悠自在地端着白少情的杯子,犹如端着自己的杯子。

床上,也没有任何被人动过的痕迹。

明亮的眸子暗淡下来。

一次一次。

一次又一次。

不但封龙,就连水云儿、水月儿,也不见踪影。

第九章

白少情不死心地来来回回,跨进房,跨出房。

他总有种错觉,觉得封龙就在身边,看着他,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封龙的唇边应是带着笑意的,可恨、可恶的,以为算计了天下人的笑意。但又没有不可一世的得意,只是云淡风清的,淡淡的一笑,似乎天下事于他,也不过是一场儿戏。

他总有错觉,仿佛每次一躺下,就感觉身侧躺着一个火热的身子。封龙会直起身子,带笑的眸子盯着他。他定又使那些邪门歪道的迷药,那些旁门左道的魔功。

他总有错觉,每次他一跨出这厢房,封龙就会出现在厢房里,随意地走动,坐他的椅子,用他的杯子,睡在他的床上,随意地拥着他的被子。

可他每一回来,却总免不了一阵失望。

那不过是错觉,真的是错觉。

众人都在仰仗他。

天极道长,地极道长,通智大师他们不知道,他们的白大盟主,每次听见封龙这个名字,都心如刀割。

他高高在上,已是武林盟主,已是武林的神话。

这不知是一个开始还是一个结束

站在高处,受万人仰慕,就像飞得过高的风筝,被持线人松了手,再找不到起飞的地方。

越飞得高,越仿佛被人遗弃。

厢房空空,除了他自己,没有谁的踪迹。

封龙,封龙,你这个恶人

你到底在那里

这般折磨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横天逆日功在体内奔涌,烧得他无法招架。

缠在心上铁铸的蛛丝,镶入心脏已经很深很深,他甚至起不了把它扯出来的念头。

他被遗忘了,被封龙遗忘了

封龙将他送上武林盟主的宝座,用千万根看不见的针,将他钉在这个孤零零,冷冰冰的宝座上,看他的笑话。

让他焦急不安,让他欲哭无泪,让他有苦说不出,让他对着那廖廖几笔的锦卷,几乎要发疯了。

白少情低头,狠狠揉着那不离身的锦卷,恨不得将它撕成碎片,烧成灰,让风吹到天边,永不复见。

他内力深厚,别说锦卷,就算铜铁,到他手中,也片刻融为铁水;但那薄薄锦卷,却在他手中一次又一次逃脱了厄运,仍旧在深夜之时,安安稳稳贴在他胸前。

这让白少情气得咬牙,恨得吐血。

盟主正若有所思地盯着锦卷,小莫的喊声随着脚步声逼近,片刻已到屋外。

白少情手了锦卷,沉声道我说了,内伤未好,不开什么武林大会隐隐有了怒意。三令五申不要为了这些事烦他,怎么偏偏要逼他干这干那

话音未落,小莫已经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脸色纸般苍白。见了白少情,嘴唇翁动,太过激动,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莫还未开口,门外又掠进天极,一见白少情,沉声道有封龙的消息了。这恶贼竟敢上少林寺留信。

什么

通智和地极显然是一证实了消息就赶了过来,通智念了一声佛号,敛眉道老衲看过了,确实是封施主的亲笔。

小莫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