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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嗅蔷薇 分节阅读_6

等等。

最后,底下写上房主的名子,及见证人媳妇的婆婆和媳妇的名子,并标明日期后,云姨和卖主各收了一份,这房子才算真正的买到手了。

云姨拿着地契和房契脚步轻快的回了屋,徐长清正趴在桌子上,见云姨回来立即跳了起来,脆生生问道“云姨,咱们有房子了吗”云姨闻言一笑,从袖子里拿出那两张房契和地契,放在桌上,嘴里嘱咐道“要小心些看,一会儿我要收起来。”

徐长清乐呵呵的拿起这两张纸左看右看,就如同见了真金白银一样,云姨则找出一张防水的薄牛皮,熟练的用剪子剪出对等的两块,接着用针线将三个边锁住,再用剩余的牛皮条将三个边包上,再密密的缝了一圈,缝完云姨出了一额头汗,这皮子不是布料,发涩极不好缝制,最后将那房契地契折叠一下放进那手工的牛皮袋中,将口封好,贴身存放,这可是日后的银子,不能有丝毫不妥。

吃过了饭后,云姨便不停歇的忙着把东西收拾好搬到那宅子里,毕竟在这里多待上一天就要多交十二文钱,既然现在有了住处,便尽早搬过去,没必再花这个钱了,十二文对穷人而言已经是两顿的饭钱。

那宅子外面看着糟糕,院子的篱笆都东倒西歪的,但屋里却还算过得去,床和一些日用家什倒是都有,只是都是旧的,反正也卖不了几个钱,搬来搬去还麻烦,房主索性就送给她们了,云姨自然求之不得,拿出那一百五十两后,她手头已经没有多少余钱了,东西虽旧但洗洗仍然能用,也省得云姨再花钱去买,那房主说房顶已经找人修好,并不漏水。

徐长清最先跑进屋四下看了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住个一年两年还是可以的,值得高兴的是他终于有自己的房间住,不用再和云姨挤一张床,以后洗澡也方便,而且云姨也不用每日做绣活做到很晚,就为赚那十二文钱的房租费了。

第九章 玉山

屋子里收拾了两天后已经焕然一新,尤其是小厨房被云姨擦拭的干干净净,徐长清最爱泡澡,云姨便寻了旧浴桶反复刷了三遍后放在院子里晾干,那些旧的幔子也被云姨摘了下来,煮了一锅皂角水,在院子里不停的捶打着洗了一上午,终于把那幔子洗出了原色,本来看着灰蓬蓬原来的颜色竟是淡蓝色。

云姨又去对面卖布的铺子扯了些便宜柔软的棉布,拿回来做了两床薄被,米,油,面也都买了一些回来,于是云姨手里再次拮据起来,晚上又开始熬夜做绣活儿。

徐长清实在见云姨太累,便要求帮云姨打打下手,云姨却根本不让他沾半点边儿,只道“洗衣做饭这都是女人家做的话儿,你跟着做什么快去屋里歇着吧”说完便从包袱里拿出衣服整理,这衣服里面放着帕子,帕子里包着是云姨从家里带过来的细软,手帕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一抖衣服掉下支玉簪来。

云姨立即“啊”了的一声,急忙弯腰拣起来,这支簪子是上好的白玉,尖上还沁着红沁,极为漂亮,是当年她陪嫁的物品之一,因为不舍得卖就一直随身带着,想着以后若急用钱时还可以换些银钱用,见不慎摔了自然紧张起来,可别摔坏了才好。

也是这簪子较细,雕的又精致,一摔之下中间竟出现一道层状的裂纹,云姨不禁心疼起来。

大宛人最是喜欢美丽,赏心悦目的物件,美玉就是其中之一,从皇帝到平民都极为喜玉,因此京城内各种奇石玉件极为盛行,毫不屈就于黄金之下,民间更有不爱黄金爱美玉,黄金易求美玉无价,君子必佩玉之说,所以,无论男子女子身上都会常年佩戴玉件,连小户人家手里也会攒有几块好玉傍身。

云姨手里这支就是品质极好的上等白玉,原本能值五两银子,这有了裂纹之后价值就大打折扣了,几乎可以说不值什么钱,因为大宛人崇信,玉乃是天地精华辟邪除崇之物,碎了就是不吉,通常都会扔掉。

徐长清生于富甲一方的徐家,徐家也做一些玉石生意,他自然比常人有些见识,而且也多活了些年,自然有眼力见,知道这簪子的价值,怕云姨难受便立即道“碎碎平安,云姨,这簪子为我们挡灾了呢。”

眼看着五两银子一摔之下没了,云姨心里自是极不好受,不说它跟随着自己多年,本还想拿它换些银钱用,现在却是连半文钱也不值了,但听到清儿这么说,心里的难受劲儿还是缓了缓,想想那玉要真是为她和清儿挡了灾,那也是好的。

接着急忙又检查了下帕子里的镯子,镯子幸好没事,云姨再次仔细的用帕子包好,脸色已经平静了些,把那簪子匆匆收了起来便坐回窗前,拿起针线篓里昨晚绣了一半的荷包开始绣起来。

徐长清此时却是想到了件事,他记起第一次见到那绿液时,那绿液滴下来最后落到了石头上,便立即掺进了石头里。

这事其实是极为反常的,但是他当时才刚知道小山不久,对小山的存在本就处于难以置信之中,相对之下那吸绿液的石头已无甚奇怪,后来也就忘记这事,但这玉簪却又勾起了他的记忆,玉也是石头,不知道是不是会像小山上的石头一样吸掉绿液,若是吸掉了绿液又会有什么变化。

一想及此,徐长清便心下痒痒,直想弄那绿液尝试一番,便厚着脸色跟云姨开口讨那玉簪子玩。

云姨本是不同意,最后实在磨不过他便松了口。

徐长清拿着簪子把玩了会,又仔细看了那玉裂之处,竟是裂的极深,缝裂间绵绵层层有些细碎,徐长清唯恐不甚落下粉末来,便急忙把它放入空间,因为绿液晚上才有一滴,所以,只能待晚上再行尝试。

结果当晚他竟忘了此事,泡完了澡便舒服的睡了过去,直到早上醒来才想起来,还好,这绿液早上也有一滴,忙将那簪子拿了出来,打眼这么一看,咦

徐长清表情一怔,似有不信一般,又急忙下床走到窗前细看,昨天摔的那条玉裂他当时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是很深的一处裂痕,如今竟只剩下浅浅的一道印子了,不仅如此,这玉簪质地看起来竟比昨日又细腻温润上很多,对着光线,白玉内竟有了些均匀的雾感,已经有些接近羊脂白玉了,这如何不让人吃惊。

徐长清念头一动,立即想到了识海中的小山,这玉簪就是昨日放进小山中直到现在,所以这变化一定与小山有关。

至今为止他对小山的了解还只限于乳石滴下的神奇绿液能够改善体质,消除疤痕,甚至于治愈伤口,而其它的却一概不知,今天意外之中竟又发现了它另一不凡之处。

都说玉乃是集天地之精气,所以有精气之处方能养玉,难道这小山之中蕴含着浓郁的精气不成

想想也确是有迹可寻,如那绿液可能便是那精聚所物,否则怎么会那般奇妙。

徐长清拿着那玉簪把玩良久,随即按捺住性子取出那刚滴下的绿液,取过桌上的水杯倒入水后缓缓将绿涂滴入,并不需要摇动,那绿液虽浓稠但入水即化,随即取过装水的木盆,然后将水杯里掺了绿液的水倒入一半。

这么做徐长清是有些无奈的,这绿液实在是太过稀少,能省一点便是一点,随即将剩下一半喝掉,便把玉簪放入水盆中,之后便出去舀了井水洗了把脸,与云姨用了饭。

再次回到屋中后,便直接走至木盆前取出玉簪,用棉布轻轻擦干表面的水渍,拿到窗前再次打量起来,只觉得这簪子入目竟焕然一新,整只浑然一体,莹透纯净如同凝脂,表面更是犹如包裹了厚厚的油层,有入火即化的感觉,再一看那裂处竟连印子都不见了,光滑的已经找不到半点碎裂的痕迹。

徐长清有些震惊,之前的上等白玉现在竟成了羊脂白玉

可见那绿液中果然是含有极多的精气,否则不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这支碎裂的玉簪养成了羊脂白。

从而徐长清想到,那小山中即有如此浓郁的精气,究竟是从何而来,难道那是一座玉山

这想法不仅让徐长清眼前一亮,把簪子往怀里一放,便有些迫不及待的爬上床盘腿坐下,然后闭上眼。

识海中那小山仍如往常一样,四周云雾缭绕,山还是普通的山,地上的零散石头也还是普通石头,但当徐长清用意识刻意剥开一小块丑陋的风化皮后,里面那一点如盛着羊奶般细腻的玉质露出来后,徐长清顿时只觉心喜若狂。

兴奋之下立即四下察看,直到半天后才终于无奈的停下。

因为他能进入小山的只是意识,能够掌控小山的是自己的意念,想要做什么只要他一个念头即可做到,可是意念是会被不断耗损的,以前的他不知道是因为他只是在小山中游荡,而并不触动小山一石一物,但这次剥了几块石皮后才发现他的意念竟渐渐力不从心。

不过能确定的是,这小山的确是一座玉山,而且这玉山里并不只独有一种玉,羊脂白在这里只是最普通的玉石。

若是换了贪财之人,得到这样一座玉山,估计想得便是卖掉玉山拥有那数不完用不尽的财富。

徐长清也不例外,他爱财,因为财富可以让人活得更有尊严。

但是他知道这玉山价值绝不是简单的银钱可以交换的,他重活过一遭,做过有钱家的少爷,也做过穷的半文钱也没有乞丐,没有人能在此时比他更理智,他清楚自己心中的贪婪,但他也知道,金银之物赚取永无止镜,但是这绿液若没了却是千金难买,万金难求。

绿液之所以会有那绝妙的神奇之效,乃是因为它是这座玉山的精华所在。

所以,玉山留则绿液在。

况且就算他现在想动这玉山,也是不能的,因为他的意念太弱,要割下这山中之玉一小块也是千难万难,何况是整座玉山。

徐长清之前冒出的贪婪到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并彻底打消了用玉山换取金银的念头,小山对自己的好处绝不是钱可以比拟的,护着都尚且来不及,怎么还会做出这种杀鸡取卵的举动。

随即从怀里拿出那只玉簪看了看,簪子再还给云姨是万万不行的,因为他无法跟云姨解释这只簪子为何会变化成这般模样。

但是,他又极想赚些钱再给云姨买一只簪子让她开心,不想再让云姨受苦,而且前段日子他无意中听那媳妇跟她婆婆说,绣活若是做的多了,眼睛就会瞎掉。

第十章 赌玉

院子被云姨种了几株蔷薇花,是跟原来租房的那媳妇家要的花种,每天早上徐长清都会主动给蔷薇浇水,因为他想着让这花快些长,最好开得跟那媳妇儿家的一样,满院子粉粉紫紫的好讨云姨喜欢。

于是每日他都用屋内水缸里储存的水来浇灌,缸里已被徐长清滴了绿液,无论是炒菜或煮饭味道都极为香甜,喝上几口很是解乏,一天都不觉疲累,云姨以前坐上一天便腰背疼的毛病也不见了。

她只道是这京城的井水比较养人,所以也没有太在意。

蔷薇花因为有绿液的精气滋润着,长得格外旺盛,现在已经长出了花苞,再等上几天估计就能开了,从花苞上看应该是粉蔷薇,徐长清不禁了然,云姨果然是最心仪粉色啊。

令云姨高兴的是,徐长清这段日子长了些个头,巴掌大的小脸也饱满了些,她这两天闲时便不住的端量他,清儿竟是个美人胚子,那小脸雪白,细嫩的真想让人啃上一口,丁点也不见乡下时的麻疤和大病后的腊黄。

如今眉眼也慢慢长开了,一双眼睛跟两颗葡萄似的极为吸引人,水汪汪的,尤其是撒娇时微微眯着就像两个半拉月弯,一笑还露出一对小酒窝来,讨好的样子实在让云姨不忍拒绝。

云姨看着清儿即高兴又心酸,高兴的是清儿的相貌长得极好,样子竟有七八分像姐姐,姐姐的容貌自小就是极为出众的,否则也不会被徐府的老爷一眼看中娶进门,心酸的是姐姐命薄,生下清儿没几年就过世了,否则也不会扔下清儿一人受苦。

这几日,云姨闲暇时打听了附近的几家书塾,一季度的费用都在十两银子左右,这笔钱对现在的云姨来说实在是捉襟见肘,即使卖了镯子也凑不够,便想缓个半年待攒够银子再说,而且清儿才大病初愈不久,跟同年纪大的孩子比长得又瘦又小,正好趁这半年时间给他好好养养身子,等到攒够了书塾的学费,明年再让他入书塾读书。

于是,这几日云姨又多接了些绣活做,之前做的那些花样都已经上手了,掌柜夫人对她的手艺也是极为满意,就把一些扇面,女眷贴身的肚兜和枕套花样给了云姨,因为云姨现在有了自己的住处,手艺也颇精,那掌柜夫人便把已经裁制好的半成品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