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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是路人甲[穿书] 第15节

鬼无情这下不回她了,只是与赢子临道:“走了。”

那妈妈风情万种地送了他们出门,半倚在门上痴痴望着。她怔愣了一会儿,便从头上抽下那根簪子,细细看了看,笑骂道:“哪儿来的便宜货,这冤家,骗人都不舍得多花些钱!”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细细将簪子了起来,也没了招揽客人的心思,只扭着水蛇腰,自己回屋去了。

鬼无情与赢子临刚出了花楼的门,拐弯儿进了一条小巷,赢子临便揪住了他,道:“你哪儿来的簪子?

他怒气冲冲,说话的语调,简直像是妻子质问丈夫:“你为什么要送他家的狐媚子东西!”

鬼无情愣了愣,道:“昨日便叫人去备了的——你昨日未曾认真听我说话罢。”

他拍拍手,便见着一个过路人忽地蹿了过来,将手里提着的食盒揭开,里面便是罗列整齐,分类明确的珠钗首饰。

赢子临一下便愣住了,他忍不住道:“这——怎么这般多——”

这得花多少金银,才能买上这样多的金银玉钗?

鬼无情一见他的神色,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为了避给他留下自己很有钱的错误印象,开口解释道:“看着是好东西,但里面都是铁,铜,还有些是木头做的。都是去夜市里,寻了专人,挑了一箱。总数也不过花了两锭碎银。”

赢子临被他们的骚操作惊住了,他愣愣道:“还能一次买这么多………这会不会太便宜了些?”

鬼无情道:“不必,足够了。”

他看一眼衣食无忧,身有家财万贯的赢小将军,心中道:这都已经够贵了——出任务需要的银钱,他可都是用的自己的俸禄,若不是树上的枝丫不能戴在头上,他恨不能将京中的树都折秃咯。

赢子临没了什么意见,他们便又进了第二家、第三家。鬼无情进去之前,还会特意看看楼上挂的灯笼,是花楼,便取珠钗,发簪。是倌馆,便取玉佩、发冠。

简直叫赢子临在一边看得恍恍惚惚,叹为观止。

鬼无情到底也是在花楼、倌馆的房顶上,趴过许多回的人。对于一些熟客才知的规则心知肚明,与各个妈妈、哥哥说话,更是叫人听酥了骨头。

他本就生得极其好看,此刻微放软了姿态,更叫人看得全身酥麻,心神摇曳。

在这种地方的人,能熬到妈妈、哥哥,这般位子上的,手段,心眼,眼力都缺一不可。鬼无情有意暴露自己,叫人看出他身份不同寻常,加上他容貌实在惑人,直叫诸人都对他分外热情。

赢子临自己一人坐在一边,看着鬼无情与他人周旋说话,饶是明知道这都是兄弟有意为之,心里却还是又酸又涩,隐隐约约,还烧起一些邪火,叫他坐不安稳,生出烦躁感来。

他倒也有上前周旋的意思,但那手段实在青涩,鬼无情只叫他试了一次,便恨铁不成钢地将人撸到一边去了。

两人花了大半日时候,等到夜幕落下,已经是逮到了十来个叛党,还有了意外获,逮到了一伙人牙子,并一个犯了事,被别处通缉的人犯。

第二十五章 大师之作五十一支

这些人都被鬼无情命人带走,交给官差处理。他此刻只领了几个头领模样的叛党,叫赢子临腾了间屋子给他,叫人将这些人吊起来,审讯追问他们同伙的所在之地。

有专门擅长这等手段的暗卫早早已经准备好了,他们取来一整套刑具,只等鬼无情一声令下,便要施展手段。

鬼无情却不着急,他只一个一个将人拖到面前来问话,漫不经心地问他们许多闲散问题。便是这些人知晓他问的话都定然有其中含义,但因他问的话实在叫人摸不着头脑,便也真真假假,混着说了。

倒也有怎么都不肯说的,他跪在鬼无情面前,还要去啐他,道:“不过是那畜生的一只狗,此刻也敢和爷爷们这么说话!”

鬼无情面无表情地听了,道:“不必问了。看着他,莫叫他自杀死了,这人该是他们之间,身份最高的一个。”

暗卫听他命令,将人拖下去了。还有一个小暗卫,皱着眉头在他口鼻中塞了布巾,十分听不得这人骂鬼无情坏话。

鬼无情撇一眼小暗卫,继续将其他人提过来问话。

赢子临看不懂他这到底是什么操作,只一头雾水地蹲在一边,等到鬼无情忙完了,他便连忙端着点心、茶水递过去,道:“无情做什么,要问这些问题呢?”

鬼无情瞥他一眼,拿茶喝了润润嗓子,道:“出去说。”

赢子临看一眼他们周围被吊起来,看着全无反抗能力的诸人,便也闭了嘴,跟着他先回自个儿屋里去了。

鬼无情翻出自己之前画的图,道:“他们彼此之间,必然会有所往来。交换消息、组织做事,有这些联系在,他们平日里定是要经常碰头的。”

赢子临道:“他们整日里碰到的人那么多——怎么也牵扯不出来碰头的人啊?”

这便又是赢子临脑筋有限了。

鬼无情道:“他们平日见面,定然是有组织、有规律的。前夜他们宫袭失败,怕是会先联系彼此,确定人手,再看看要不要出城去。”

赢子临小声道:“那他们若是第一时间,便已经出了城门该怎么办。”

“………………”

鬼无情看他一眼,解释道:“他们人手充足,人也极多。他们能在宫中弄出大动静,便已是说明………他们准备多时了。”

他们这一手,怕是要准备在其他时候用的,却不知道玉妃与那行刺她的宫人,到底有什么样的重要身份,竟能叫这些人舍弃计划,依靠这一手准备搅乱形式,想要行刺玉妃。

——不过这一点,也不是他现在能管得了的。鬼无情先将这一点放到一边,只分析这些人能在宫中做出这般事情,需要的成本。

“这些易燃的东西,朝中都是有限供应。”鬼无情道:“他们寻摸燃料、在宫中埋下棋子,少说也得几年功夫。”

而且那些人,有一部分竟然可以躲开暗卫追杀,逃出宫去,本便已经是一件极其叫人心惊的事情了。

这些人,无一都有一身武功,并且颇为优秀。

若枉然异动,打草惊蛇,怕是会逼急了他们。到时候,这些人会做出什么事来,旁人可都说不准。

“除了你我,陛下应也派人去了城门守着,习武之人,平日里行走坐态,说话神,都与寻常百姓不同。经验丰富的老手见了,便极容易捉到他们。”

他们若要出城,便只有城门一条路可走,京中的城墙,足高四丈1有余,便是鬼无情想要上去,也得好好一番功夫,更别说这些人了。

城门、城墙都无法可走,他们若是贸然异动,反而可能被抓个现行。因此这段时日,这些人除了继续居在城中,便没有其他法子了。

鬼无情细细与赢子临说了一番,直叫着愣头愣脑的小将军听得赞叹不已,眼里异连连。

他继续道:“那你问人家去哪儿买菜——又是做什么?”

鬼无情看他一眼,无奈道:“你当真该动动脑子了。”

他们居于楼中,青楼本便是玩乐之所,自然也有掌勺师傅坐镇。他们住在这种地方——哪里还需要出去买菜?

直接问厨房买现成的,不是最好么?

赢子临被鬼无情说得怔住了,他自己想了想,也咂摸出来几丝味道,惊道:“无情真真聪明,我便想不到这些地方!”

你能想到才怪了。

鬼无情干了多年暗卫,最擅长抽丝剥茧,对这方面,已经是有了丰富经验。他只借着从这几人口中问出来的话定了地方,道:“今晚歇不得了,勾栏瓦舍之地,绝不可能只有他们几个人住着。其他人怕已经是觉到不对劲了。派人去那些地方守着抓人,你我去这儿。”

他点一点京中的西市。

赢子临道:“我们去那儿捉给他卖菜的人?”

“………我们去问路。”

这傻子,难道以为晚上的时候,还会有菜贩子会去卖菜吗?

大褚不禁夜市,到了晚上,市场间也依旧是热闹景象。

鬼无情与赢子临换了奴仆的陈旧衣裳,做好一身打扮,还带上了白日里未曾用完的珠钗首饰。

等到打扮妥当,鬼无情又在其他暗卫那儿摸来两张人皮面具,给两人戴好,方才出发,装着普通百姓去了夜市。

赢子临跟着鬼无情先将夜市从头到尾逛了一遍,一时只以为他又是在打量什么消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在旁边认真地看着。

——却见鬼无情终于寻见了合适地方,将包着珠钗首饰的小布包打开,平稳地铺在地上,自己也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

赢子临:“???”

他一头雾水,左右看看周围景象,见没人注意他们,方才凑近了道:“无情可是发觉到什么了?”

鬼无情不回答,他伸手揪住赢子临的领子,按着他坐到一旁,道:“喊。”

赢子临懵懵道:“喊、喊什么?”

鬼无情道:“你放大些声音,喊:世间绝无仅有的簪子首饰、大师老年之作,今日贱卖,一支只要五十文。”

赢子临瞪大了眼睛,他看看鬼无情面前的临时小摊,想想那些簪子的来历,道:“你认真的么?这东西怎么能值五十文!”

鬼无情瞥他一眼,道:“叫你叫,你便叫。”

“………………”

赢子临脸都憋红了,他看看小摊上的廉价首饰,纠结半响,还是小小声地喊出叫卖。

“大声些。”

鬼无情老神在在坐在一边,淡定地指挥他。

赢子临喊出第一句,接下来也便没那么难了,他清清嗓子,道:“卖首饰了!”

声音雄厚,格外有力。

直叫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赢子临顿了顿,心道这些人又不知道他到底是谁,破罐子破摔,继续道:“世间绝无仅有的簪子,首饰!都是大师老年做的,今日我们兄弟将它们贱卖了,一支只要五十文!”

鬼无情在旁边小声道:“买三赠一,买五赠二,先到先得,机不可失。”

赢子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买三赠一,买五赠二!先,先到先得,机不可失!”

他喊得脸上滚烫一片,心道这到底是在干些什么事,若是用这般法子卖簪子,又有几个人愿意当这个冤大头?还是说他兄弟的本意并不在此,是想要借着这些簪子,做些其他的事?

第二十六章 我们说那是他姘头

赢子临本以为这些簪子如此劣质,他们定的价钱又很有些高,本不该有人来买才是。

却不料,有人站在原地犹豫一二,竟当真是上前一步,低声问道:“你们的簪子,当真是大师之作吗?”

赢子临愣住了。

鬼无情一把挤开他,道:“是。”

他镇定自若,问道:“您可知道一代大师茯苓姑娘的事迹?”

对面人顿时一懵,他强作镇定,道:“倒,倒也是知道一些。”

鬼无情微微颔首,道:“茯苓姑娘曾是京中风靡的簪师,打磨出的饰品无一不受京中世家小姐、夫人的喜爱。甚至是前朝的皇后——也戴过她打的簪子。”

“………………”

对面那书生已是迷迷瞪瞪,听不分明。但牵扯到前朝旧事,他下意识地,还是表现出了一分畏惧。

鬼无情却不怕吓走了他,毫不犹豫,继续胡编乱造。道茯苓姑娘在那场纷乱之中,也被牵连,有人帮她假死脱身,她便慌乱逃跑,伤了眼睛,手掌,一路逃到南边的无名小镇,遇到一家善心人,方才在那儿定居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