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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绝山 第二十七章 南越阴风-2:太傅之威

丞相吕嘉的车杖浩浩荡荡一直行到南越王宫门前广场,车一停下,前面鸣金开道的两位官差迅速退往两边站立,随行的步卫退后数步将车驾围起,车后的四名骑卫下马站定车杖四角,齐声喝喊,威风凛凛,气势斐然。

后面跟随的两辆单乘马车上下来两人,上前躬身施礼,有侍者上前安放车凳,上前施礼的两人赶紧上前搀扶,吕嘉这才缓步走下车驾。

就在吕嘉整理衣冠的当口,早有内厅侍官迎出宫门,深施一礼,口称丞相,伸手一边带路,将吕嘉带向宫内,跟随的两名文官紧随其后,四名骑卫扶剑跟在后面,宫门的守卫躬身行礼,毫不阻拦。

“这家伙好大的排场,”远远看着的林枫叹道,“侍卫带着刀剑都可随他入宫,他还真没把这个南越王放在眼里。”

“你可不能小看了他,”阴柔道,“你没听茶老朱讲吗,他可是大汉皇上封的太傅。”

“他不都已经是丞相了吗,为什么还要给他封个太傅?”林枫道。

“这不一样,”阴柔道,“这个南越太子赵婴齐在长安名义上是侍卫皇上,实际上是南越国的人质,这回他回来继任南越王,皇上也知道他身边这个人的厉害,封他为南越太傅,那也是是有安抚之意。”

“这丞相说什么那也要行人臣之礼,但这个太傅就不一样了,它是朝中三公之一,说白了,他就是南越王的老师,就是南越王见了,也是要尊重几分,这个虽不是个实职,但那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但就算他在这里很了不起,我们跟他都这里来干嘛?”林枫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阴柔道。

“大概申中时分。”林枫道。

“不管大朝小朝,一般都是每天赶早,”阴柔道,“这都是要退朝的时间了,他这时候去见南越王干什么?”

“这么说他有紧急或者重要的事情?”林枫道。

“所以我们就该来看看呀,呵呵。”阴柔轻笑一声。

“你是觉得他会和我们要查的事情有关?”林枫道。

“南越看起来疆域广阔,但对大汉来说也是弹丸之地,”阴柔道,“在这么个地方,如果他要有些交往,必定是位高权重之人,除了这个吕嘉,我还想不到别人。”

“那有没有可能是南越王赵婴齐?”林枫道。

“赵婴齐是去年才回来做了南越王的,到现在还不到一年,”阴柔道,“但明显的是他们在大汉境内的布局已经有些年了,不可能是他。”

“那也有可能是前南越王赵昧?”林枫道。

“就算和赵昧有关,谁来帮他办这事呢?”阴柔道。

“吕嘉在朝里的势力这么大,恐怕除了他别人也办不了啊。”林枫道。

“所以我们只要盯住这个吕嘉,或许能得到一些这方面的消息。”阴柔道。

“但我们进不去,他们说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啊?”林枫道。

“谁说知道一些事一定要去听啊,”阴柔道,“我们看也可以啊。”

“那我们在这里也看不见啊?”林枫道。

“那我们就等他出来看啊,”阴柔道,“我们可以再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呵呵。”

“哦!”林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阴柔轻轻一笑,也没做任何解释。

吕嘉进宫的时间并不长,一个时辰也不到,但他出来的时候明显情绪非常不好,他走的很快,那位内廷的侍官半跑着都跟不上他,到了车驾跟前,还没等后面的两位文官上来搀扶,自己就脚踩车凳爬了上去,连太傅的谱都不想摆了,吓得紧紧追过来的两位文官和四位骑卫站在车前不知所措,直等他吼了一声“回府”,众人才赶紧收拾车马,摆开仪仗,打道回府。

“哼哼,看到了了吧,”阴柔远远的道,“好像他的事谈的不太顺啊!”

“他好像生气了,”林枫道,“但什么事我们还是不知道啊?”

“这个地方不知道,换个地方不就知道了吗?”阴柔诡秘一笑。

“什么地方?”林枫道。

“太傅府!”阴柔道。

吕嘉的仪仗离开南越王宫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等他回到太傅府天已经是相当的黑了。

这样黑的天,还有一位正在发火的太傅,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这边,这也使得阴柔和林枫轻轻松松就潜入了太傅府。

吕嘉的车杖已经停下了,但他并没有下车,而是坐在车上生气,数位随从站立在车仗周围,连个大气都不敢喘。

“这是怎么啦?”吕钦、吕桧两人见状快步走了过来,吕钦一上来就问道。

这吕钦是吕嘉的大儿子,南越国的大将军,掌管南越的兵马军权,吕桧是吕嘉的二儿子,是南越国的大司农,掌管南越国的粮食资财,这都是国之命脉,也是吕嘉在朝中的左膀右臂。

随行的官员没有说话,只是把嘴往车上努了努。

“爹,您这是怎么啦,”吕钦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事情谈的不太顺利,“有什么事您下来说好吗?”

“吁!”

吕嘉重重的吁了一口气,灯光下看了两个儿子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起身下车,两个随从文官刚想上前扶持,被吕钦拦在了一边,他和吕桧一边一个把父亲扶了下来。

“爹……”

吕桧刚开口想问问情况,但吕嘉却没理儿子这个茬,迈步朝内厅走去,吕钦、吕桧只好紧随其后,快步跟上。

到了内厅坐定,吕嘉喝了几口送上来的茶水,平息了一下气息,才缓缓的抬起头来。

这时小儿子吕玮也走了进来,他已经屏退了仆佣和随从,这个时候他知道父亲要谈些什么。

“他没有答应?”吕钦问道。

“哼,”吕嘉冷哼一声,“他不光没答应,还给我讲了一番大道理!”

“爹,王上都讲什么了,把您气成这样?”吕玮坐近父亲道。

“我和你大哥商量过,”吕嘉道,“这滇国对我们一直有点不理不睬,还屁颠屁颠的跑到大汉皇帝那里去献媚,近日竟然在我边境骚扰生事,我们想再次用兵,取他两座城池,给他点颜色看看,今天就是给王上说这事去了。”

“哪王上怎么说?”吕玮道。

“他还能怎么说,”吕嘉气道,“他说我们沐天子之恩,要谨记替陛下守土之责,不可随便用兵,引发邻国不睦,小地方的冲突派个使者去交涉就行了,等等。”

“这滇国地处偏远,也没啥好东西,”吕玮道,“要那个地方也没啥用,何不就按王上说的派个使者去解决,何必自己生气?”

“你懂什么,成天就知道自己练剑,结交江湖朋友,”吕钦一瞪眼道,“那就不是个取两座城池的事情!”

“那你倒说说看是为什么?”吕玮也有点不服,虽然他不愿做官,但其武功未见的就输给他这位长兄。

“那是为了让王上明白,在这南越国到底是谁说了算,”吕钦嘟囔道,“在长安做了十几年人质,一回来就做了这南越王,他还真当真了!”

“那也用不着打仗啊,”吕玮道,“这些年都是父亲和两位兄长在打理这个南越国,他难道不知道?”

“他在装不知道,”吕嘉道,“你们没听出来吗,他这是在用大汉皇帝压我。”

“看来这个赵婴齐还是有点蠢蠢欲动啊,”吕桧道,“不知谁有在后面挑唆他了,得查查这个人,还得给这位南越王施加点压力,让他脑子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