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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女本色 71.殇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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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冷月的清辉从云开出缎子一般的流泻下来,蜿蜒。一袭黑衣的尼珞敏捷的身躯一跃而起,进入了城主居住的宅邸。看着这清冷的月光,他不禁想起一首民间小调:月光光,月是冰过的砒霜,月如砒,月如霜,落在谁的伤口上回到客栈后,他寻思良久,还是觉得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冥汐,呵,冥汐就是死女人南枯槿断然不会有错

思绪飘然,不禁想起来今年年初那一天。

他们五个人在药王谷聚合,过一个没有她的新年。本来就有些沉闷的气氛,却因一个不平凡的人的闯入而沸腾了。她,便是凝雪。疯了的凝雪。她时而癫笑,时而哭泣,她身上的衣服都被划破了,脸上有着细小的伤口。淡淡的血痂,充分的表明了她这几年过的似乎是十分痛苦的,牧祈犹豫了下子,还是将她迎进了屋。因为他觉得,从她身上,可以得到些许的线索。

凝雪是真的疯了,当她看见牧祈等人的时候,却留下了泪水。她不住的说是我害了她,是我听得众人都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她只是爱她而已,却比他们每一个都要苦,都要惨。因为至少他们是可以拥有槿儿的,而她,注定只是一个伤情人。将她伤口包扎好,将她安置好后,他们用了约莫一个时辰的时间终于了解了大概的事情经过,将凝雪颠颠倒到的语言顺理清晰了。令他们最为吃惊的是,一向没有放在心上的八郡主,竟然是魔界的人林锦年当时一怒之下,一手就击碎了一个大理石凳。白殇当时的眉揪成一团,费了好大的劲才平息下杀了凝雪的冲动。据凝雪所说的,南枯槿形容俱毁,就是一个血人,必死无疑。脸面完全毁了,没有恢复的可能。但是,冥冥之中他们觉得,南枯槿不会死的

如今看到这迷迭城主冥汐,虽然不知道她一身为什么会有那么高的灵力,也猜不透为什么她会有现在这样完好无缺,堪称完美的容貌。但感觉告诉他,她一定是就是南枯槿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特殊的离奇的遭遇,才会这样子的所以,他不死心,他的心告诉自己,自己一定要来看看,要不,他会后悔一辈子

他的身影在浓浓的夜色中穿梭,他在寻找着她的住所。殊不知,守护着这个宅邸的四神早已发现了他的踪迹。但是,他们并没有决定去追他。因为蓝沁拦下了他们,她说:王,自会有分寸。该来的总会来。

尼珞死死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终于,视线被不远处一座小楼所吸引。那座小楼被一朵金色的巨莲腾空托起,高高悬于一片人工湖之上。窗上都加了朦朦胧胧的轻纱,在风中舞动着,飘逸中还带着浓浓的神秘。尼珞心里立刻就下了决定:就是那想着,脚尖于水面一点,借力而起,无声无息了翻进了小楼。

一袭白衣,静静的坐于梳妆台前。手中拿了一把象牙骨做的小巧的梳子,可那双手却比梳骨更白,一下一下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一双秋水似的眼眸,清澈冰凉,而内里犹存夏的炽热,在隐秘的燃烧。风吟笑着,将阳台上晾晒的花瓣吹的凌乱四散。一时间桃红粉白,一片花散如雨。

而她,却丝毫不在意。只是静静的,痴痴地,看着镜中倍显陌生的容颜。

轻抚上桌面那个红豆杉做的梳妆盒,她的指尖顺着盒子的弧度移动,毫不在意自己的指尖沾上那红豆杉独有的气息。这盒子,是她唯一仅剩的东西了。里面所珍藏的,是她残缺的爱恋。垂下眼睫,她的嘴角轻轻的扬起,手指摩挲着盒面,那细的雕花,那流畅的纹络咯着她的手指,她将它拿起,覆于心脏所在的地方。她想用使自己的心脏暖起来,即使是徒劳。

犹豫了下,她打开了那个小小的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三样东西。一个是一缕莹蓝色的发丝,另一个是一片白色的布,最过显眼的是,一只折断了的蝴蝶白玉暂。触物生情,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当时于睡梦中偷偷剪下青颜一缕发丝时偷偷心虚的样子,当时在天山上,不小心跌伤,牧祈撕下自己的衣衫为自己包扎的样子,还有还有白白亲手为自己绾起自己一头青丝时的情景。好美好美

手指拿起那断成两段的玉簪,透过月光,看那流动的影像。有一缕晶莹划过她的眼角,穿过耳,渗进发里。

延夕月,白罗帐,磬鹭相暖,残焰冷。

奈何奈何

往事已成灰,今朝抬手,留不住似水流年。

死女人你哭了么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南枯槿身子莫名的一颤,不动声色的将玉簪收于盒中,缓缓起身,优雅回眸。水袖似雾,衣带摇曳,如梦似幻。一双眉眼水滑,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眼底却丝毫不见笑意。

是尼公子啊,深夜拜访,倒是别有一番情趣呢,今日我已说过,你们找错了人,何必太过执着呢她试图不去逃避,看着他的眼,冷静的说。

尼珞轻轻的笑起来,若初释的薄冰,死女人,不要自欺欺人。

南枯槿挑起眉梢,眼神冷寂如湖水,淡定地回答,尼公子,请不要妄自断定。

还没反应过来,尼珞却以一步上前,拉开了她的衣衫。心脏处,虽然时日已久,但是,还是有一道粉嫩的伤痕。尼珞看着她,指着那处伤痕大吼,这个怎么解释

南枯槿面对如此变故,不动声色的拉好衣服,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是巧合吧。

巧合,哼~果然很巧合啊淡淡的讥讽着,尼珞看着这个陌生的脸面,气愤地说: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南枯槿已于心中警告了自己千遍万遍,忍受住告诉他一切的冲动,南枯槿说:什么事也没有。只是阁下认错了人。

啪的一声,南枯槿狠狠的打落尼珞伸向自己的手,冷下脸说,尼公子,请自重。我想天色不早,你该回去了吧说罢,手一扬,大朵大朵的金色莲花在空中绽开,不论尼珞如何反抗,仍是很快地被席卷湮没。只听南枯槿轻轻地说:尼公子不必担心,这空间转换之术会将你送至客栈,请好好休息吧。

看着尼珞的身影一点一点的在自己的面前消失,南枯槿颓然坐于地上。双手掩面,却是仍有晶莹的泪珠从指缝间流下。她痛苦,她彷徨,但她不悔。没有心的人,怎么能爱,怎么能接受爱

说不出多么苦楚。

风渐渐打起来,吹散书桌上的纸张,唯剩一张被压于砚台下的宣纸。

只见上面写着:

独行独坐。独舞独唱又独卧。伫立醉泠。莫不是晚风催人。

无念无情。无泪无魂已无心。昔随风去,却还道密意心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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