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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大军阀 1007 兵变弑主?这里不是兴教门

李存勖再说下去,他言语中又透出股森然杀气,骤然擎起长枪,遥指向郭从谦的咽喉,似是感受到了主人身上漫起的战意,李存勖胯下的战马昂首长嘶,陡然间扬起四蹄,便朝着郭从谦所在的位置疾冲了上去!

李绍荣断然厉喝,与身后三百多名军士也一并涌上。到了这个时候,还会选择追随在李存勖身边的将官兵卒,自然也都是再无退路,而拼死也要助后唐帝君冲杀出去!

“杀了李存勖,再献于魏帝!天大的功劳,已是唾手可得!”

伴随着郭从谦一声厉喝,从马直前阵甲骑奋声回应,也尽皆抄起骑枪直刀,锋刃闪耀着一排排寒光,蹄声再度卷动起来,便向着奔袭过来的李存勖骑众围了过去!

两支队伍很快便狠狠的撞在了一处,人喊马嘶、兵刃相击,迸得星火四溅。

双方迅速便杀红了眼,从马直的叛军想到自己与家人愈发的饥寒交迫,本来就对李存勖满心怨意,再经过郭从谦推波助澜,现在也已人人都意图将其杀之而后快;然而就算是帝国将倾,也总会有些军将士卒抵死不愿意接受己方势力覆亡的事实,他们所效命的君主纵有千般不是,也宁可死战到最后一刻,也不愿做亡国的降将降兵。

彼此理念不同,所以本是同僚的两支部队,如今厮杀到一处,却似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而对于从马直叛军而言,他们最为迫切要袭杀的目标,当然就只有后唐帝君李存勖,所以骑军相撞在一处时,更多的军骑直朝着他那边围杀了过去...忽的风声、寒星点点,抢先朝着李存勖冲杀过去的骑兵反而是首当其中,那一刹那间,竟如同中了邪一般的相继倒毙坠马。

正因为要缠住李存勖厮杀的人很多,所以当枪锋风驰电掣般的接连探出,血肉之躯顿时鲜血飚射,被攮穿的窟窿中迸溅出鲜红的血液,呈放射状染得李存勖身上斑斑点点...也不过是眨了几眼的功夫,他便将先行冲杀过来的敌骑悉数挑翻!

后继冲来的从马直军骑,眼见李存勖很快便将前列同伙杀得干干净净...众人一时为之所慑,李存勖眼中迸射出狂暴的凶芒,便催马又扑杀了上去!

手中长枪,犹如一只暴怒嗜血的野兽。寒芒上下翻飞、左搠右挑,血光飞溅中,又有十几名从马直骑兵扑倒了下去,他们心窝中枪、喉头飙血...纷纷中枪,总之便无李存勖枪下的一合之敌!

本来争先恐后朝着李存勖杀去的士兵,眼中却流露出惊恐之色,还有些人不自觉的拽动缰绳后撤...现在他们终于又意识到:

就算李存勖已经陷入绝境,而他养尊处优,即便身手也打了几分折扣...可李存勖毕竟是叱咤沙场的马上皇帝,马战本事也足以与当初后唐军中的翘楚猛将相提并论,使得那杆长枪,也不知曾杀得多少敌将敌兵亡魂丧胆!

即便也有从马直军骑咬牙切齿,瞪视着李存勖所向披靡的突杀过去,便尝试从斜侧骤然催马,而意图偷袭...然而下一刻,森寒的枪锋疾刺过来,挟裹起凄厉的锐啸,狠狠的攮入试图偷袭李存勖的骑兵身上要害。李绍荣仍是一如既往,竭尽所能的护卫着自家主公,而催马紧紧相随!

有一名骑将的喉咙顷刻间便割破,喷溅出的鲜血溅得李存勖满脸都是,他挥枪突杀,忽的怒目圆睁,又发出声嘶力竭的咆哮:

“郭从谦!休要再做缩头乌龟,你不是要取朕的性命么?快出来受死!”

李存勖、李绍荣卷动着两杆长枪,寒芒闪烁,纵骑过处,从马直军骑如波分浪裂一般,纷纷倒毙马下,也无人能遮拦住他们片刻。身后那三百多名后唐兵马虽然有所折损,仍是呼喝连连,也誓死追随在身后,汇聚成冲锋阵型,深深的锲进了前方的骑阵当中...郭从谦当然也瞧见李存勖那等勇不可当的战姿,然而他虽然策马后撤,脸上却并无惧意,相反的眉宇间愈显狰狞......

你李存勖勇猛过人,我如何不知?但是你统领这些残兵,仍要逞匹夫之勇,也注定活不过今日了!

很快的,李存勖便硬生生的杀透迎面冲来的骑阵。然而他再瞪目朝着前方望去,却见郭从谦统领着从马直后阵军骑,又向后撤出了一定的距离...当先有数百名骑兵纷纷张开了骑弓,锋利的箭簇早已搭在了弦上,一阵凄厉的绷响声弹起,一轮利箭便应弦激射而出!

凄厉的尖啸声卷起,一蓬箭簇,登时恶狠狠地扎进了李存勖那边的人群当中...凄厉的惨嚎声霎时交织成一片,猝不及防的后唐军骑,顷刻间便如被大事割倒的野草那般纷纷坠落马下!

毕竟李存勖急于冲杀出去,奔袭至此,距离郭从谦所处的从马直骑阵相对较近,那么弓箭所能造成的杀伤力更强。只顾策马往前冲驰的军骑反应不及,更加难以抵挡。然而眼见一轮箭雨劈头盖脸的射来,李存勖猛的抡起长枪轮扫,一排箭雨,几乎都被他荡到了空中去!

“噗!”

然而李存勖几乎格荡开所有射向他的利箭,到底还是一支箭簇狠狠的插入他的右肩...他顿感痛觉如蛛网般蔓延开来,体会到筋肉撕裂的痛楚,他手上动作也不禁迟钝了几分。

痛感更是刺激得李存勖怒气勃发,然而他继续催骑奔驰时,就见对面骑阵后排又有一队队弓马手穿插到前列,并迅速拈弓搭箭,并已向他这边瞄准过来!

眼见李存勖肩头中箭,郭从谦面露狞笑,心里已感受到一种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意,而又恶狠狠的念道:

李存勖!你往日就是亲自冲锋陷阵惯了,如今带领这些残兵苟延残喘,更是急于杀出重围...你又恨不能尽快亲自取我性命,而催马径直杀来,却是首当其冲,要挨下这一两轮箭簇!何况这等距离施射的利箭密集,难以闪避。你再是了得,终究还是肉体凡胎,我就不信这还射不死你!

伴随着郭从谦一声厉喝,拽满弓弦的军骑陡然松手,密集的弓弦崩响声再度响起,一蓬箭簇呼啸而出,更是集中朝着李存勖激射过来!

密匝匝的羽箭簇尖,倒映在瞳孔中迅速放大...李存勖却停留不得,只能继续朝着前方冲驰过去,而他正要再抡起长枪,却因肩头已经为箭簇,而能切身感觉到自己的动作明显迟缓...在那一刹那,李存勖也意识到自己恐怕实在难以尽数闪避、格荡开所有向他射来的羽箭,也不知还有几支箭簇会贯入自己的血肉当中!

电光火石间,李存勖忽感到眼前一黑...一道黑影急催坐骑,而纵跃过去,超过了李存勖,而挡在他的面前。旋即便是叮叮当当金铁交鸣的脆响声,乃至利刃入肉的闷响声几乎同时响起......

策骑奔至自家主公面前的李绍荣,摆动起来的长枪虽然荡飞了不少激射过来的羽箭,还有些箭簇击中他披覆的铠甲,而纷纷坠落下去...可是仍有六支利箭从铠甲的缝隙间透入,而深深的扎进李绍荣的血肉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