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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生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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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明白了,田驴儿终于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了。虽然,他自打娘胎里出来以后,就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但是俗话说得好,没有吃过猪肉,但是见过猪跑啊,自己漂泊的这八年时间里,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耳闻目见地,甚至在装卸水泥的工地上,老黄等人有意无意的灌输的黄色笑话,八cd和这里有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里也算是天堂,是老黄那种男人心心念念的温柔的天堂。但,这里和你田驴儿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想死前快活一把,做个风流鬼?

啊呸!

就你田驴儿,也配?不用撒泡尿照镜子了,在这个文明的城市里,满地撒尿是要被罚款拘留的,所以,只能透过这些“温柔乡”门口暗红的灯光和偌大的镜子瞥一眼就知道,可怜的田驴儿是走错了地方。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是老天无情的笑话啊,求死未遂的田驴儿,竟然误打误撞的走进了城郊的红灯区,还被一个美丽的卖身女给捉住了。

“老天啊老天,你到底是要让我田驴儿干什么啊?我只一心想求死啊,你怎么将我送到这个地方来了呢?现在你叫我该怎么办啊”

无奈的田驴儿,只能在内心里叫苦不迭,现在,他前进不了,后退不得,内心里越急越燥,简直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而且,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摆脱这个美丽的摄人心魄的卖身女。

卖身女看田驴儿呆愣着不回答,便催促道。

“先生,先生?你发什么呆啊,问你话呢?要不要过夜?给你个友情价,便宜!”

说完,还撒娇似地摇晃了两下田驴儿的胳膊,随着一阵香气袭来,卖身女整个身体都朝田驴儿倾斜了过来。

田驴儿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啊,早已经是脸上燥热的不行,额头渗出了细汗来了。他本能的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我,我,不……我不是先生”

“咯咯咯”卖身女银铃般的笑声响了一串,然后,嗔怪地说道“你这位先生真奇怪,明明是个男人,怎么说自己不是先生呢?”

“我真的不是先生,我也不过夜……”

田驴儿早已经不敢看卖身女的眼睛了,而是低着头,哀求似的嗫嚅着。

“这黑灯瞎火的,你不过夜,怎么挨到天明啊?好吧好吧,不过夜就不过夜吧,那进来洗个头总可以吧,先生,你看你,一身灰尘的味道,一定是劳累了一天了,进来洗个头,很舒服的”

额,似乎,这个卖身女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从过夜到洗头,都希望稳住田驴儿这个财神爷。但是,浑身上下一文不名,甚至田驴儿将自己倒过来抖一抖,也倒不出来一个子的人,怎么可能是财神爷呢?而且,如此寒酸窘迫的人,难道这个阅人无数的卖身女看不出来吗?

不,不是卖身女看不出来,是卖身女不相信,在她眼里,田驴儿大小是个客,所以,她不愿意放弃。

“来来来,听我的,我保证把你洗的清清爽爽,舒舒服服的,放心吧,而且……”说着,卖身女靠近田驴儿的耳朵,低语道“小帅哥,你就别这么杵着跟我杀价了!我今晚还没开张呢,你进来我保证给你优惠价,保证下回你还想来”说完,还故意往田驴儿的耳朵里吹了一口湿热的香气,让田驴儿整个身心都酥酥痒痒的。

此刻,任何一个男人,任何一个身心健康脉搏膨胀充满青春气息的男子,都会被这个画着美艳浓妆的女子的这几句话给打动,但,田驴儿动不了,因为,他没有钱。

“哎,这位大哥,可真是会端着架子啊,一看就是常来我们这里的,那这样吧,咱们里边坐着谈好不好?你看我说了半天,口也渴了,腿也算了,高跟鞋实在是站不住了,你就听我的,跟我进去吧,来,快进来”

说着,卖身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拉着田驴儿往身后的店里拽。这下,田驴儿再也不能闷声沉默下去了,即使说不出来好听的托词而推托掉,但是至少应该放个屁表示一下吧,不然怎么对得起眼前这个美丽女人的一番盛情邀约呢?于是,他张了张那干瘪的嘴唇,低声说道。

“我没钱”

田驴儿的这三个字,还不如放个屁。放个屁至少来的痛快,至少可以把那个美艳的女子用臭气熏跑,可这三个字在此时此地,实在是没有说服力的。

“嘻嘻嘻”卖身女又娇笑了几声,宽容地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放心吧,我们真的很便宜的,先进来,进来再说吧”

那女子依然不相信田驴儿真的没钱,着急的田驴儿只好再次解释道。

“你别拉我了,我真的没钱,是真的!”

田驴儿差点急哭了,为了说明自己没有钱,就差跺脚抹泪了。和那些粗鲁的工人们比起来,显然,这个女子不会搜他的身,不会拷打他,也不会逼问他,以此来证明他田驴儿真的没有钱,但是,钱钱钱,都是因为钱!彷佛那个钱字有魔力,所有人都着了魔,这个女子也一样,也想从田驴儿身上榨出钱来!

但似乎,是田驴儿的那句带着哭腔的解释起了作用,眼前的那个女子愣住了,但是依然没有松手,而是用自己的手摩挲着拍了拍田驴儿的手背,笑容和蔼地转换了一套说辞,对田驴儿说道。

“哎呀,小兄弟,看你,我是那种人吗?见面就是缘,提钱多伤感情啊,没钱怎么了?我也是没钱人,大家都一样,没关系,进来吧,进来给我充个人气也行,你说呢?”

哎,此时,田驴儿实在是没辙了,但是内心依然胆怯,因为,他知道自己真的没有钱,而一个人没有钱,是不能给别人充当顾客的。但是,只要踏进了身后的那家发廊,那就是给了那女子以希望啊,可是,无法兑现的希望,无法转变成金钱的希望,那也是罪恶啊。而且,在这个世界上,他听过吃霸王餐的,还没有听过睡霸王觉的,难道,他田驴儿要成为开创这个先例的鼻祖?

他内心盘算着,设想着最坏的后果,硬着头皮做了决定。

“哎,想那么多干什么?想那么多就可以有钱吗?无论如何都是没钱,那就随便吧。既然无法脱身那也就听天由命吧,大不了,被人家当做垃圾一样轰出来就完事了,我田驴儿现在活得,还不如一堆垃圾呢,或者,再好点,给我个痛快,打死我也行,那样,省的我自己下手了!管他呢,爱怎样就怎样吧”

这么想着,田驴儿便再也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顺从的跟这那女子进了那家闪烁着暗红色灯光的发廊。